“胆子真大,用这些观赏游船糊弄人。”狱然看着海边点点光亮渐渐散开,唇角微扬,难得露出笑意,“不是自己的女人,就是舍得。”
后一句明显带着怨怼,但因为说这话的人太清冷,怨怼也不戚戚,反而带着些肃杀的戾气。
“她自愿的。”
楚骁回得简单,却让狱然紧紧皱住眉头。
“你是她老板,她不想做又能怎么样?”
“我也是你老板。”视线里,那些打着水花摇曳着的游船远去了,楚骁才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外国男人,“我怎么没见你像她那么听话?”
狱然抿唇,没有再做声。
楚骁却笑了,红唇皓齿在月朗星稀下格外好看:“你为她做这么多,她知道么?”
狱然默了一会,侧脸对向楚骁的目光,一字一顿,将楚骁的问题原样还给他:“你为她做这么多,她知道么?”
楚骁眉眼弯起的弧度更深:“当然,我家的比你家的聪明很多。”
回答问题也不忘踩一脚他,捧一把自己,狱然深感佩服。
“现在怎么办?”狱然顿了一下,不再跟狱然玩笑,眉眼间的气韵沉淀下来,又是那个看起来凌厉又冰冷的男人,“经过今天,我们的处境会更不利,等于和所有人都撕破了脸皮。对付温家已经拖住了我们所有的人手,和许的楚家周旋只是侥幸的结果,如果他们反应过来今天是我们在虚张声势,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和温家联手,直接把我们吞掉。”
楚骁的表情也有一瞬的肃然。
不过,只是一瞬。
转即,便又漾开浅淡的笑意:“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寡淡的声音蓦地一沉,像是刀刃划破皮肉瞬间,嗜血的欲望被打开,残忍肃杀倾泻而出,“拼一下好了。”
拼?
狱然本想质疑,却硬是将这个字吞了回去。
倒不是因为他对楚骁有多大的自信,只是在楚骁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
当然,他不如楚骁那般决绝,也没有机会像他这样决绝。
“这次,我不会让你的女人冒险。”楚骁以为狱然的沉默是在为屠夫考虑,开口宽慰,“我会让她带着付老二,还有许染染离开C国。”
“她会同意?”狱然冷哼了一声,屠夫对楚骁的忠诚有一度让他觉得很暧,昧,那一阵子,他还以为楚骁是他的头号情敌,差不点大义灭主。
“所以,我要你带她离开。”
狱然一滞,眉毛高高扬起。
错愕地看着楚骁:“你说什么?”
楚骁笑得不经心:“我总得给你家留个后吧?”
狱然眸光一沉,俨然一副不领情的样子:“我看你是要留一个人给你收尸吧?”
楚骁想了想,微微颔首:“这么解释也没错。”楚骁抬手拍了拍车前盖,示意狱然上车。
狱然凝了楚骁片刻,才沉着脸拉开车门,坐进去,看着楚骁从他这辆车前面前绕过,上了另一辆车,紧锁的眉没有丝毫要松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