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梁笙解开程诺后背的扣子,将西服褪去时,一边撇嘴的说:“你们两个,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我看见的。”
话落,她又觉得有病句,摇摇头:“咦,有时候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这点她在宁可心身上是深受指教。
程诺下意识睨了眼腰间裂着一条长长血口的伤痕,怪不得还挺疼,到现在还往外渗着丝丝血,本来已经止住血的,要不是和傅晨熙置气,也不会结痂的裂开。
傅梁笙看见的时候,也皱了皱眉:“小叔,你是怎么护着你女人的!”
傅晨熙咂了一下嘴,还是头一次被人问住,沉着嗓音道:“少废话。”
傅梁笙有点无奈,只好麻利的处理:“可能有些疼,程小姐忍着点。”
程诺淡应了一声,心中想的却是皮肉之痛又哪比得上这段时间的摧残。
注射完药剂,傅梁笙嘱咐了几句平时要注意的事项,收拾着手里医药瓶,她灵光一动,笑嘻嘻回过头:“程小姐,我该称呼你为小婶婶呢,还是傅太太好呢?”
程诺见腰间伤口包扎好,正要将西服严严实实扣好,她措不及防一句,给吓得扣扣子的手一抖,瞟了眼傅晨熙后,道:“我对傅太太的位置没兴趣。”
傅晨熙淡笑不语的等着傅梁笙继而展开攻势。
她道:“哦,对傅太太没兴趣,那就是喜欢小婶婶这个称谓了?”
程诺有点无言以对,默了几秒,才说:“傅小姐,很感谢你为我处理了伤口,但口中的小婶婶,我担不起,我想有人比我更合适这个称呼。”
傅梁笙头一歪,故意的说:“谁?白月光吗?”
程诺视线落在看戏的傅晨熙身上:“这就要问傅先生了。”
她的话似乎带着一缕吃味,傅梁笙听出来了,所以她还是在意小叔的?
不过因为中间插着一个宁可心,她不愿跟小叔有过多的牵涉。
倘若没有宁可心,她到底是喜欢小叔的人还是小叔背后的权势呢?
傅梁笙很纠结,哪怕程诺是真心实意喜欢小叔,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接受,毕竟她曾经可是陆逸轩的前女友,而陆逸轩还牵涉她爸爸的事情。
但她丝毫不曾表露的搭上程诺双肩,富含深意的劝:“哎呀小婶婶,像我小叔这样的人,身边难免有几个莺莺燕燕,你别太介意,那白月光虽说现在跟傅家没关系了,但不管怎么说曾也是我父亲的前妻,我小叔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说罢,她还转头向傅晨熙:“对吧,小叔?”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傅梁笙跟鸟儿似得完全不给他拒绝的喳喳提醒:“违背道德伦常的事情,我小叔怎么可能会做,对不对?”
他眉目一凝的呵斥:“傅梁笙,你别越说越不像话!什么白月光,人家有名字。”
傅梁笙冷笑:“是,可心可心,还不知道可了谁的心。”
没好气的一通讽刺,她果断还是选择了继续试探:“程小姐,你要不就把我小叔收了吧,这么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真想做我小叔一辈子的情人?”
程诺觉得自己有口难辩:“我不是他的情人。”
连她都觉得没有半点说服力的辩解,傅梁笙哪里肯信。
不做情人,那就是想登堂入室咯?
反正傅梁笙是这么理解的,拉着她到一边,小声嘀咕:“程小姐,我小叔他其实也挺可怜的,给宁可心那女人充当了这么多年备胎,还不知道她在外面被多少男人抛弃了才从国外跑回来,如今倒是想起我小叔这个备胎了,真不要脸!”
她挺抱不平。
小叔是很长情的人,平时洁身自好的压根就没一个女人让他上心过。
可偏偏好不容易有一个让小叔上心的,还是陆逸轩的前女友。
所以,怎么都让她有点介怀。
到时别给再往家招来一个宁可心那样她猜都猜不透要在傅家干嘛的女人!
傅梁笙指着慵懒靠墙上的傅晨熙,话里有话的说:“程小姐,你千万别觉得我小叔是没人要的破烂,海城对他如狼似虎的女人还是很多,但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越挂念,你要想做我小叔的女人,就得大度。”
程诺怎么听都有一种她在贬傅晨熙,还有一种让她知难而退的意味。
先是让她知道傅晨熙这样的男人,身边难免会有女人,后又说他心里还惦记着一个白月光,虽然有违背道德伦常,但如果深爱,这些算的了什么?
而且傅晨熙刚刚明显跳过了这个话题。
她将这些条条清晰的说出来,让程诺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她对傅太太的位置没兴趣,情人的关系也不是!
傅晨熙却十分清楚傅梁笙的小心思,无非是在拿那些桃花债逼退程诺。
他任由着她说,也就是想看看程诺会不会吃醋。
实际傅梁笙本身还是挺矛盾,因为看得出来,小叔在意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铁树开花,她还真于心不忍。
反正她已经把所有难点说出来,剩下的就看两人造化了。
可惜的是程诺想也没想的退了:“傅小姐放心,我不会跟你小叔在一起。”
那么直接的拒绝,傅梁笙反而愣了:“为…为什么?”
程诺瞥了一眼他:“正如你所说,他女人太多。”
爱情这玩意儿,一般分为三类,爱到低入尘埃,爱,不爱。
爱到低入尘埃这种类型是病态,往往这一方会无底线的做出让步,哪怕明知道对方心里有喜欢的人,他们还是会选择继续爱着对方。
显然程诺不是。
傅梁笙又道:“程小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小叔啊?我感觉你还挺嫌弃他的。”
程诺回以微笑:“是我高攀不上。”
是高攀不上,不是不喜欢,那就剩最后一个了。
傅梁笙瞅了眼那边一言未说的傅晨熙,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原来是我家小叔对小婶婶穷追不舍。”话落,她跟着就下了个套:
“小婶婶,可是爱一个人,不就该爱屋及乌吗?”
程诺下意识开口:“为什么要那么轻视自己?至少爱屋及乌不包括他的女人。”
傅梁笙狡黠的一笑:“所以小婶婶其实是喜欢小叔的,却没办法说通接受小叔心里的那个女人,没关系啦,只要小婶婶在意小叔,什么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