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转告你那位朋友要小心些。”

顾云卿点点头说道：“是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

沈娇笑笑说道：“这些啊就是花中醉的主要材料，只要在这些鲜花汁子里面再加上一些药材等它自己凝固之后就会变成胭脂了。”

顾云卿看着沈娇娴熟的手法思量了一下说道：“姨娘，这些日子父亲一直都没来看过你。。你不伤心吗？”

沈娇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声说道：“我进府的时候就知道你父亲看上的是我的样貌，一旦我人老珠黄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下场，所以这些日子我病了他没有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顾云卿默然，沈娇将陶罐放在顾云卿面前说道：“云卿啊，一个人出色的样貌或许会在一段时间让你拥有一切，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容颜不在，也就只能落个被人抛弃的下场，姨娘当年当清倌人的时候，身边的几个伺候的其中一个就是三十年前的花魁。”

顾云卿看着沈娇一脸震惊，沈娇接着说道：“那些能从风尘之地脱身的花魁很少，容颜不在之后也只能沦为楼里的奴才，姨娘这样的都是十分幸运的。”

“我见过不少书生跑到姐儿们面前写诗作画，嘴里称赞着风尘之地的女子真性情，可让他们娶回去，这群人就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当然有实在喜欢的或许会带回去做个小妾，等到过几年厌倦了，也就送人或者是赶出家门了。”

“送人？”顾云卿吃惊的看着沈娇。

沈娇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送人。”

“你以为文人的手是干净的吗？你错了，有些文人是我见过的最龌龊的人，他们嘴上甜言蜜语，骗走了多少姐儿们积攒了半生的积蓄，在那种地方如果你没钱，也招揽不到客人，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多少人在楼中用花言巧语骗取姑娘的芳心，可最后终究是抛弃了她们。”沈娇感叹的说道。

在顾云卿没有来到这里之前，这些话沈娇虽然想告诉水竹，但是因为水竹实在是单纯，没见过险恶的人心，沈娇的话对她来说就是秋波送给瞎子看，一点用都没有。

沈娇进了府这么多年，第一次跟外人大吐苦水，眼前的顾云卿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在府中沈娇表面上风风光光，有顾岚的宠爱，府中所有人都尊称一声二夫人，可心里的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姨娘，这些我虽然现在还不太懂，但我也知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的道理。”看着沈娇眼中闪烁的泪光，顾云卿赶忙上前安慰。

沈娇点点头吐出一口气说道：“你明白就好，姨娘也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顾云卿笑笑说道：“我知道，姨娘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云卿好。”

沈娇点点头，顾云卿站起身来说道：“明日我就去茶楼将姨娘今日的茶泡上一壶，看看茶楼的人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