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这么说。
不愧是老太太教出来的,连反驳的思路都如出一辙。
“你说得对,现在你请来的那个杀手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死无对证。”顾云听佯装苦恼,可还没等顾月轻松完一口气,她就撤了那副装出来的表情,笑得恶劣而张扬,“不过人是爹亲自抓的,杀手说了什么,爹和祖母都听见了,二姐姐还有必要强词夺理么?”
“他怎么可能知道是——”顾月轻话还没说完,忽然反应过来,素纱之下的红唇都紧抿成一条直线,冷笑了一声。
对,那个杀手不是她联系的,更不可能亲口供出她的名字,顾云听只是在诈她。
如果她真的有证据,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所以,她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么只要顾月轻一口咬定不知情,没凭没据的,谁也不能定她的罪!而且顾云听蹦跶得越欢才越好呢,最好把这件事闹大了,弄得满京城人尽皆知,然后顾月轻就能告她一个诬蔑皇室宗亲的罪名,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忘了,她顾月轻可还是未来的四皇子妃!眼下顾云听尽管作好了,等将来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顾云听挑眉追问。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个人是个下三流的杀手,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我顾月轻就算再不济,也是长平伯府的大小姐,犯得着自甘下贱去和一个杀手打交道么?”顾月轻神色都淡淡的,冷漠得像是不屑回答这种蠢问题。
“是么?”顾云听哂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身后。
门外两个侍卫架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子进来,其中一个人身上还背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袱。
两人请示了顾伯爷后押着那个女人进了堂上,将她扔在了地上。
女人和顾云听差不多身材,皮肤黝黑,左额上一粒红痣,倒是和那钧匀老人口中的“阿窕”一致。阿窕正颤声哭着,抖如筛糠。
“回禀老爷,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在那棵树下挖出了一张票单,然后去了李氏钱庄,让伙计找出了票单主人存进钱庄的银两。回来时正瞧见这丫头在附近鬼鬼祟祟,所以一并带了回来。”侍卫说着,又将另一个包袱也递了过来,道,“这是抓到她时,她随身带的行李。”
顾伯爷接过了两个包袱,放在桌案上掀开,只见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一堆银元宝,另一个里面则是不少散碎银子和几支珠钗。
“这是谁房里的丫头?”顾伯爷捡了一个银元宝,端详了片刻,看起来只是像在看一件最寻常的东西,不值得他喜或是怒。
“是老太太房里的宝桃,平日里都是她打扫院子的,不过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好像这丫头自从昨晚出府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钟玉小声地回答道。
“老太太身边的人?”顾伯爷扬了扬眉毛,俯下身,凑近了那个宝桃,一字一顿地问,“钧匀,是你什么人?”
威压之下,宝桃被吓得不轻,连忙跪地叩头求饶,哭道:“他是奴婢的远房叔公!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只是一时利欲熏心才做了蠢事!求求老爷放过奴婢吧!二小姐!二小姐您救救奴婢啊!”
宝桃哀求着看向顾月轻,可后者目光躲闪,瞥向了别处。
“……”
顾伯爷起身随手拿了一支钗,丢在她脚边,又问:“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是二小姐给奴婢的!二小姐说,只要奴婢办成此事,这些东西就都是奴婢的,奴婢自此就不必再回长平伯府,大可以拿着这些东西远走高飞,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咬牙答应下来了!”
“此话当真?”
“她信口雌黄——”
顾月轻试图打断那宝桃的话,可顾伯爷撇过来的目光太冷,顾月轻瑟缩了一下,连想说的话都忘记了,只好讪讪地住了口。
“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万万不敢再欺瞒老爷!这些珠钗,有些是二小姐买的,有些是老太太给的,只要让两房的姐姐们一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