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与他耳语几句之后,他便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之后,他便迅速通过偏侧的通道,小跑着去了前殿。
永宁殿上,顾瑾渊正慵懒靠坐在王座之上,眯起一双凤目,冷眼瞧着下方争锋相对的两拨人。
由于昨日已经安排部署完毕,所以今日,一上朝,冯琦均那一方,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在前段时间,所做的应对准备,应当全是针对豫州一案的。可今日,有关豫州一案的争执,还没在朝堂上兴起,郁文斌便领着两三名言官,当先拿几名纨绔子弟的事情,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若是以往,面对这种小事,他们应当都是波澜不惊的。
可今日这一出,却完全是在意料之外,面对郁文斌等人的弹劾,几名相关官员,除了懵,剩下的便都是怒了。
“卫大人,您对您外甥的事,难道没什么想解释的吗?”郁文斌将自己的折子递上去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卫洵。
“一派胡言!”卫洵被盯上之后,不由大怒,“且不说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证据,咱们就单论这事情本身,它与本官有什么关系?!”
“确实,事情是您外甥做的,与您并没有什么关系。”郁文斌微微颌首,先是赞同了他的话,随即,又话锋一转,笑道,“可是…”
“他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时候,打的,却是您的名号。所以这管教的事,您还真有些责任。”
“至少,您应当与他说清楚,您是朝廷的官员。让他在欺压百姓的时候,别打您的名号。”
“放肆!你怎么说话呢?!”卫洵闻言大怒,“你一个小小的七品监察御史,居然敢如此大胆?!”
“卫爱卿...不是也挺大胆的吗?”卫洵话音刚落,顾瑾渊便笑着接了话,“朕这儿还在看折子呢,你这郎中就开始在朝堂上大呼小叫了?”
“陛下,臣这是...”卫洵闻言,后背不由惊出一丝冷汗。顾不上再与郁文斌争论,当即便急急向顾瑾渊解释道,“臣这只是不满郁文斌他随意诬陷!”
“朝堂上的臣子,自然是不可以随意诬陷的,哪怕只是正五品的郎中。”顾瑾渊弯唇,似笑非笑。
卫洵自然知道,皇帝陛下特意点出他的官职,是因为他方才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怒喝郁文斌只是小小七品御史。这位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怪罪他的行为,但实际,却是在从侧面敲击他。
提醒他,他在这朝堂上,也不过是小小五品官员,怒喝别人之前,得先注意自己的身份。
卫洵背后,已经泛起了薄薄一层冷汗,但顾瑾渊,却是点到为止。说完方才那一番话,他便立马话锋一转,直接问郁文斌道,“你弹劾卫郎中,总得有证据吧?”
“这种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给人定罪的。”
“自然。”郁文斌向顾瑾渊恭敬行礼之后,便又从袖袋中取出薄薄一张纸,转交给了负责呈递东西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