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渊把一桩桩的事情全都列了出来,放在一起说,那原本好像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联系的事中间,好像就隐隐有了关联。
“铺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冯琦均一派人的手上,但从表面看,却像是和他们冯家没了关系,这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们是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顾瑾渊继续道,“而铺子里边儿,又疑似住着几个金轮的人,那么...冯家其实是想隐藏自己和金轮的关系?”
“他们久居京都,从表面上看,自然是跟金轮沾不上边,但是有一件事,却是通过他们,让金轮获取了很大一份好处——西北边关战事停息,两年战乏的金轮,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当然了,他们对外的言论是,想要瑜国百姓休养生息,想让边关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重新建立家园。”
“可他们的实际做法与他们的口号不符!”姜绾芸蹙眉,同时接过他的话继续道,“在豫州一案中,那些贪污的官员,与他们那一派,明明是存着联系的。”
“或者说,没有上面的人点头及故意放水,下面的人,也做不到贪掉大半赈灾银粮!”
“对,是这个意思!”顾瑾渊弯眸,一双含着冷漠的琉璃眸子里,终于因为身旁人和自己一样的思路,浮现出点点笑意,“如果真的想从赈灾银粮中捞点好处,他们有太多办法。”
“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明显是最不可行的一种。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这就说明,他们极有可能不是冲着那点钱去的。”
“下面的人被杀的被杀,被抓的被抓,他们不但没有捞着一点儿好处,还倒赔了不少人手和钱。”
“冯琦均那样的老狐狸会做这么蠢的事?只能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计划中的垫脚石,真正的目的,还是休战。”
“金轮是草原上的帝国,他们资源匮乏,最怕打消耗战。两年多的拉锯战,已经让他们有些耗不起了,所以这时候休养生息,他们获得的好处,必然是大于我们的。”
待顾瑾渊和姜绾芸把所有事情下面可能存在的关系一串之后,一直听着他们分析的顾逸笙,终是慢吞吞地给出了一句总结,“所以...皇兄是想说,冯首辅一派,可能和金轮还有点儿关系?”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都不免有些颤抖。
这、这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大了!在内斗,无非就是你掌权还是我掌权,这瑜国的天下究竟姓什么?这与普通老板姓的关系,其实还不是特别大大,因为不管这天下跟谁姓,他们的日子都得过。
但若是跟外面牵扯上关系,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问题就都上升了不止一个层面。
别的不说,就是边关那些为此牺牲的将士,就是一笔大债!
“是可能有的。”顾瑾渊颌首,神色平淡道,“但这也是我们做的一个恶意揣测。我们把所有的问题,都往最坏的方面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