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一身见客的行头也不过百余两银子,见表舅的时候送一方砚台却是两三百两。这么舍得,那不是真的关系很好,就是有讨好之意。
论关系好,顾瑾渊并不觉得这人与自家岳父能有多好的关系。
关系好的亲戚之间,相互走动必然也是频繁。在宫里那会儿,他也时不时会跟绾芸打探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可绾芸同他聊起家里状况的时候,却从没有提及这个名为“许笠纹”的表兄。
还有,方才绾芸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一副不太想的起来的模样。如此的话...
至少能够说明,两家来往并不是特别密切。
或者说,只是正常亲属关系,逢年过节的见上一面,一起吃个饭的那种。
普通亲属关系,值得一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吗?今儿个既不过年也不过节,还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啧...顾瑾渊暗中撇撇嘴角。一番思索分析之后,他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个许笠纹,就是在无事献殷勤!
跟他岳父大献殷勤,还对他媳妇这般热情...顾瑾渊一双漂亮凤目微微眯起,琉璃眸子中,不悦的情绪越发浓郁。
作为皇帝,喜怒不形于色,是必修的功夫。所以即便他此时心中思绪翻飞,也没有让人察觉丝毫。
就连姜绾芸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那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砚台上的人,便更无所感知了。在得到两人的认可之后,许笠纹又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砚台,便拿着它去问掌柜价格了。
“老板,这砚台怎么卖?”他把砚台搁在柜台上,随即又伸手把它往掌柜的方向推了推。
“这个?”掌柜拿起砚台,仔细瞧了瞧之后,面上便泛出些许笑容,“客人好眼光,这砚台,可是老夫好不容易才收来良品,才在这店里摆上几日,就被您给看重了。”
一番恭维似的寒暄结束之后,掌柜的方才又缓缓道回到正题,“公子您一看就是读书人,关于这砚台的品质与优点,我也不同你赘述了。至于这价格嘛...”
说罢,他便动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算盘,笑吟吟道,“二百七十两。”
二百七十两!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估量,但乍一听这数字,许笠纹的身子,还是生出了些许僵硬感。
二百七十两,于他来说,不是无法承受的价格,但也不算少了。他尚在读书,家里的财政大权,并不在他手里。父母虽待他不错,但也就是每个月百两银子的月例。
斥二百多两银子买一方砚台...还是得狠狠咬一咬牙才是。
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砚台的价格,应当是在二百三十两银子左右的。二百七十两,显然,这老板是叫贵了一些。
“公子您看...?”见他露出些许犹豫神情,老板又笑着提醒了一句,“公子若是觉得这方砚台贵了,老夫也可以再与您介绍稍微次的档的砚台。”
掌柜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敞开门来做生意,客人能留就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