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莉虽然忠实的粉丝不多，但凭借着精湛的演技与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艺术成就，在普通观众心里的好感度很高。

她自我毁灭式的挺身而出，掀起了一股滔天的讨伐程远的声潮。

绝大多数的网友选择了相信她。

毕竟一个女性——尤其像她这种身份的女性，不会为了给谁站队，而刻意编造出一段不堪的过往。

大约是受到了她的鼓舞，之后又有几个女明星公开讲述了自己曾被程远逼迫的经历。

随着站出来的受害者的增多，舆论彻底翻转，青橙水军刷的评论，被淹没在了一片真实的、愤怒的声音之中。

风向一变，先前被言良@了却装死的与温语同剧组的演员们，又一个个“活”了过来，转发温语的微博为她澄清：“我在现场，我能证明温语说的是真的。”

而我也收到了总编发来的消息：“《起飞吧！少女》练习生上刊计划不变，你们那个节目还是继续做。”

我截图发给言良，言良给我回了一个特别贱的得意洋洋的表情。

他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张罗着要请我们吃饭。

接连两个周末都把姜煦往我爸妈那儿送，我怕他们有怨言，这周便留了她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把她带上。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一见到言良，姜煦就甩开了我和姜越，鼻涕虫似的黏在言良的身上。

我乐得轻松，姜越瞪着他们生闷气，瞿耀则一如既往地看戏。

言良与姜煦许久不见，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言良半开玩笑地问姜煦：“小煦儿，幼儿园有喜欢你的小男生吗？”

他的话音刚落，姜越的脸就黑了一半。

姜煦点点头，骄傲地说：“有好多呢！”

姜越的另一半脸也黑了。

言良乜姜越一眼，不怕死地继续问：“真的吗？那有你喜欢的吗？”

“有呀！”姜煦不假思索，“我喜欢凌严！”

“哦？”瞿耀挑眉，侧过身去问姜煦：“凌严是谁呀？长得好看吗？”

“凌严是我们班里新转来的一个男生，坐我旁边，长得特别好看！”在描述凌严的时候，姜煦扬着下巴格外的骄傲，“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生！”

“比我还好看？”姜越沉声开了口，气压低得很。

姜煦翻了个白眼，怼他：“爸爸你又不是男生！”

在她的认知里，“男生”形容的是幼儿园和同小区的小男孩，姜越自然不在这其中。

但姜越还是不可理喻地生气了。

言良和瞿耀笑得越发开心，就差没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你有凌严的相片吗？给我看看。”言良说。

姜煦看向我，“妈妈，有相片吗？”

“我看看能不能加上他家长的微信。”我打开家长群，可来来回回翻了两遍，都没有看到任何跟凌严有关的备注。

“他家长好像没有加群。”我无奈地耸肩，“等我下次去接姜煦放学拍了给你们看看。”

“你见过那个凌严吗？”瞿耀问我。

“见过两次。”我说，“姜煦为了这孩子打了班里另一个男生，我还被请了家长。”

“真的假的？”瞿耀和言良皆表现出了惊讶。

言良低下头去问姜煦：“小煦儿，你真打同学了？”

因为这事儿在家长群里发酵以后闹得有点大，我又严肃地批评了姜煦一顿，并要求她保证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再对同学动手。

所以她对“打同学”这样的字眼有点恐惧，被提问后偷偷掀起眼皮瞄我。

“你回答言言干爹呀。”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并不凶。

姜煦埋着头，小小声地说：“打了。妈妈和爸爸都教训我了，我知道错了。”

瞿耀“噗嗤”笑出声来。

他摸一把姜煦的脑袋，揶揄道：“怎么，现在怂了？”

姜煦抿着嘴不说话。

言良又问姜煦：“小煦儿，你为什么打同学呀？”

姜煦踌躇了半天，见我没阻止，才嗫嚅着说：“因为郭乾乾太坏了，堵在厕所门口不让凌严去上厕所，还骂凌严是‘聋子’。”

为了让言良与瞿耀更能了解前因后果，我补充说到：“凌严有听力障碍，不过戴了助听器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有些学生家长不愿意让他留在这个班上，可能引导了孩子歧视他。”

“那你打得没错。”言良一本正经地肯定姜煦，“我要是在场，也得揍郭乾乾。这孩子家教有问题，我不仅揍他，还连着他爸妈一块儿揍！”

“你别教坏孩子！”离他最近的瞿耀连忙用手捂住了姜煦的耳朵，“小煦儿，别听你言言干爹瞎说，打人是不对的，咱们要以理服人，不能先对人动手。”

说完他又责备言良：“程远那事儿就是你一时冲动打人才闹出来的！你要不打他，好好跟人说，也能把温语带出来，还什么事都没有。”

言良不服气：“程远那王八蛋，就是欠打！他糟蹋了那么多小姑娘，我没打断他命/根子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瞿耀把姜煦的耳朵捂得更紧些，提醒他：“你小心说话，别天天污言秽语，像个什么样子！”

言良刚要发作，对上姜煦无辜的眼神，又硬生生把火气逼了回去。

他冲姜煦挤出一个慈祥的笑，扯开瞿耀的手，说：“以后你要再在幼儿园里被欺负了——或者你那个好朋友凌严被欺负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去帮你报仇，你不用自己动手。”

姜煦似懂非懂地点头答了个“好”。

我瞪着言良，骂：“你别给我瞎添乱！本来我们家在班里的名声就不好，要是你再演这么一出，立马全班家长联名上书，要求学校给姜煦换班。再严重一点，说不定还得把姜煦给开除了！”

“你们家在班里名声不好？为什么？”瞿耀不解，“难道其他家长不知道姜越是小煦儿的爸爸？”

“嗯。”姜越名气太大，我们一方面出于安全的考虑，一方面希望姜煦能够交到真心的朋友，所以除了早上送上学，学校里的一切都是我出面。

而且……上次那事儿一闹，就更不能让其他家长知道他们口中“有病”的姜煦爸爸其实是风行的总裁姜越。

不然整个风行的脸都得被他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