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苒眼圈红了,莫名其妙的酸涩,让她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矫情,不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野草一根吗?
她飘零了多年,今晚怎么被一个孩子三言两语的关心就推倒了坚强的防线呢?
“小白。”她压了压嗓子,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正常,“怎么还不睡?”
秦小白趴在被窝里,鬼鬼祟祟的,声音压得很低:“睡不着。”顿了顿,他小嘴贼甜,“满脑子都在想你,我想和你一起……”
和你一起睡。
小家伙耳朵根子悄无声息地红了,在儿童手机荧光灯的衬托下,愈发红艳艳,像是开遍了满山的虞美人,红得耀眼。
想一想,他还是要矜持,不能吓到未来媳妇。
“苒苒,你怎么不说话?”小白有些紧张。
是不是他太豪放了,吓到她了?
许苒躺在床上,单手盖住眼睛,唇角勾起:“甜言蜜语,跟谁学的?”
“才不是。”秦小白低声狡辩,“我这是……心肺之言。”
心肺之言?
反应片刻,许苒不由笑出声来:“是肺腑之言吧?”
秦小白挠了挠软乎乎的头发,撅起嘴巴,坚决不承认自己记错了成语:“我说的是心里话,当然是心肺之言。”
好丢人,明天要重新看一下成语大全。表舅的词汇量太丰富了,他完全不能在短时间里融会贯通。
“唔,你说的对。”许苒笑得弯了腰,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不动声色地倒吸一口冷气,怕小家伙发现端倪,连忙打了一个哈欠,“小白,快点睡吧,否则,你要长不高的。”
秦小白看了眼自己莲藕似的小胳膊,不甘心地翻身躺下:“好,晚安。”顿了下,他冲手机轻轻亲了一下,“mua。”
许苒被那一下砸到了心尖尖上,平静的心湖激荡起片片涟漪,一圈又一圈,直到电话挂断很久,她依旧保持着唇角上扬的弧度。
次日,秦少辰工作强度太大,在应酬时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引起感染,当晚回去别墅的时候已经晕晕乎乎,有发热的症状。
老管家一看,登时急了,连忙去打电话叫医生。
秦少辰没管他,酒桌上沾染的烟酒气息让他洁癖症发作,迫不及待地要回房洗澡换衣服,刚推门,却敏锐地发觉房间味道不对。
借着走廊的灯光,他依稀看到床头隆起,是成年人的身量。
秦少辰脚步一顿,下意识想到了许苒,眸色一冷:“又是你?”
女人颤了一下,在他开灯之前忽然掀开被子,模糊的光影之中,只见一具光洁窈窕的胴体缓缓走过来,声音染着一分惑人的媚意:“秦总,秦董让我来伺候你……啊——”
还没有靠近秦少辰半步,女人便被一件染着酒气的西装兜头罩住,她下意识紧紧抱住,心里一喜,连忙要扑过去,结果一头撞到了门板上,疼地面色扭曲:“秦总。”
秦少辰下了楼,满面黑沉:“管家,把她丢出去。”
刚打完电话回来的老管家听到楼上的动静,吓了一跳,险些给跪了:“秦总,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混进去的?秦董方才来过了……”
见男人眼神不耐,他连忙上楼,找了个女佣把人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