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初手掌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丝,“还怕吗?”
顾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没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脑子里某根弦突兀的被拨弄了一下,清晰的跳出一个猜测来。
难不成,他一直陪着,就连亲吻她,也是想要缓解她的紧张?
原来他看出来了,她在莱家有多么的不适应。
顾暖低下头,面颊上一闪而过的落寞,“不怕的,不怕了。”
既是在回应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在。”
没有任何花言巧语,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比什么好听的话都要中听。
顾暖搭在霍庭初腰身上的双手环绕到他身后去,身子最大依赖的靠进他怀里,仰着头,眸子里好似藏着光辉,“那你可得多费心了,我都管不住我自己。”
“嗯。”
还真是惜字如金呢。
顾暖以为就卡在这儿结束了,谁知道霍庭初又多说了一句:“尽管闹,我兜着。”
她登时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
丘比特之箭……
敲门声。
有人来了。
顾暖才稍微轻松些的精神,随着那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又在紧拎起来了。
她收紧双手,箍着他,“谁会来?”
“苏北手下的一个女助理。”
霍庭初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意在安抚,“我去一会儿就来。”
顾暖松开他,视线一寸不落的随着。
他去的很快,回来的时候,顾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会特意的解释一句是女助理。
他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到洗手间门口,盒子已经被他打开检验过了。
“合作商的礼服,比不上你身上那件,我给你放在床上。”
顾暖双手按在盥洗台面,用力的撑了一把,晃悠着的两条腿儿着地的时候,还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适应。
“我去楼下。”
霍庭初多的话没说,充其量只是简单的报备而已,可顾暖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动他的意思。
这样的场合,又是在莱家,还有暗地里盯着他的那些势力,的确不适合和她过从亲密,怕祸水引到她这里来。
顾暖胆子是挺大,可连霍庭初都那么严谨对待的一方势力,她怎么好意思莽撞的和他说一句“我什么都不怕,别担心会连累我”之类的话,相反,她在觉察出他有意让她避嫌的时候,顾暖便不会纠缠。
况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莱家的婚礼上,这也是一件匪夷的事,毕竟莱邵文的牌面,还不足以请到他这样的人物。
刚才在楼下,顾暖无意间瞥见了宁欢儿的身影。
换好礼服之后,打开门,西米米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双手抱臂,斜倚在对面的墙面上,看见顾暖出来,懒洋洋的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礼服,鼻腔里顿时打出一声冷嗤的调调:“刚才还是祸水妖精,现在纯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霍董原来喜欢的是这一款。”
“怎么了,挺好的啊。”
蓝白色星空渐变鱼尾裙礼服,很挑身材的款式,没点身高和身材骨架还真的撑不起来,顾暖天生的一家子,穿这么一身完全是小意思,至于颜色么,比起肆意张扬的大红色,气场的确是弱了些,可有另外一种美感啊。
顾暖傲娇的哼了哼,“干嘛干嘛,羡慕啊,我家男人的眼光好上天了,怎么地,我就穿!”
西米米条件反射的做了个干呕的动作,他是吃饱了撑的,非得要来这儿接狗粮。
亏他在被霍董亲自告诉顾暖的位置时,生怕那丫头会胡思乱想,急慌慌的赶过来了,才说不到两句话,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可是顾暖啊,钢筋铁骨做的,能够让她弯一下的,估计就只有来自霍董的爱情的滋味,对于他们这些旁人,来一个虐一个,西米米是这群人里面最有直观感受的,恨不得把臭袜子给脱下来堵她的嘴,反正也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还杵着干嘛,楼下婚礼都快开始了,你要是再不出现,不知道又要起多少谣言了,说你不敢面对,找地方躲起来的人大有人在。”
“我躲?”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抻了抻心口和摆尾,她脚上仍然是那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把自己撑得跟斗战胜佛一般,踩着铿锵的步子下去了。
顾暖的身份笨啦就受瞩目,富商名媛里她的粉丝也不在少数,何况还有别墅外那个阵仗,就算不知道顾暖是谁的,稍微.asxs.好奇心,一打听也能知道她这号人了。
就在所有人猜测她是不想面对前男人变姐夫,和自己的姐姐结婚的尴尬窘境,甚至还有闲得蛋疼的人故意在找她藏在哪里了,不知道是谁突然朝着二楼发出一阵压抑的倒抽冷气的动静。
“我天啊,临城还有这么美的人儿?”
“那是谁?莱家的亲戚?还是谁带来的宾客?看那气场,倒像是女明星啊。”
“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顾暖?”
“什么像,那就是啊!“
“那是顾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女神美得跟妖精似的,她几乎没有那种纯洁的装扮,我女神是高贵的,她不可能这么可爱,卧槽还真是啊!美,这一身也美。”
“谁说人家是躲起来了,这分明就是换装去了,我的天神啊,秒杀全场啊这是!”
顾暖走得比较慢,主要是这件裙子腿弯的地方有点收,只适合慢慢的走。
当她从走廊间光线不明朗的地方走出来的时候,那张脸暴露在大众面前,她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惊艳声更多了。
国民妖精啊!
实在找不出贴切的形容词来描述顾暖新换的这一身礼服,裙摆上大朵大朵的星光,衬得她整个人好似被捧着的辉月一般,不知道是裙子赋予了她这等震撼,还是顾暖披起了这层星光。
顾暖摸摸下巴,暗暗的想,霍庭初挑衣服的眼光和他挑人的眼光一样的上乘。
他去哪了呢?
“顾暖?”
谢恒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见?扶着栏杆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她身上那件裙子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