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家主子身为鬼修，丝毫不惧怕佛力，已经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个例了。

可就在她的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在告诉她，这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种子，小小的身躯里，也能容得下两种相生相克的力量。

扶摇收回手中的鬼力，这个时候，森罗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颗血红色的种子，她眼眸深深，一张嘴，将种子完完整整吞了下去！

这一幕，无论是对于就在扶摇面前的妖妖，还是对于站在远处时刻关注着这一切的萧兮而言，都是极为震撼的。

下一刻，风云翻涌，天地为之变色，那天空中孤零零挂着的一只弯月，好像也被染成了血红色，扶摇的眼底，一片阴鸷，下一刻，她的周身，那些围绕着她的白色纸人，都沸腾了，渐渐在那些血红色光华中一寸寸变成了黑色。

就像是，昨夜。

“森罗之面。”扶摇的声音中，有喜色顿起，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那生长在面具之上的血红色的曼陀罗花，正在盛开的曼珠沙华，在这一刻，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枯萎，逐渐，烙印上了一棵巨木的模样：“成功了？？”

这已经是今夜她第三次尝试开启森罗之面了，没想到，前面几次都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这一次，却是如此轻易就成功了。

“恭贺主子！”妖妖也是又惊又喜，“主子，您已经能够开启森罗之面了？”

这么多年，作为扶摇身边最亲近的人，妖妖是一直对自家主上的心病心知肚明，但却又爱莫能助。传闻曼陀罗花开，是不详之兆，因此主子一直被当做是不祥之人，若不是暗主关照，恐怕，主子的一生将会截然不同吧。

为了抑制曼陀罗花，主子做出了多少努力，妖妖是看在眼里的，这一刻，等到终于成功了，她的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扶摇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烙印，她的语气很是轻快，“嗯，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能开启了，森罗长大了应该就可以保持这个状态了。”

她的眼底，颇有些留恋之意，话音未落，那些血红色的光华从她的指尖溜走，那一朵张扬五抓的曼珠沙华，又爬回了她的脸上。

妖妖见那烙印褪去，还有些担忧，半晌，见扶摇也不像是有什么不良反应的样子，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目光汇聚到扶摇的身后几人身上，“主子，今晚还要献祭这几人的灵魂吗？妖妖可以为主子护法！”

她倒是有些不解，往日主子都是在森罗殿之外，就将人献祭，很少会带回府中。可这一次，带回来的人，似乎人数有点多，而且已经失去了意识，看修为，除了那名个子最高的男子值得主子费些周章以外，余下几人，都不过是小喽啰而已，何须主子亲自出马。

“这几人，王交代过了，无需献祭，只需烙下血印，让他们，永远成为我们的人便可。”扶摇眯了眯眼，目光回视之间，在那具高大的身影身上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