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归一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了过去。
这个临时加入他们的人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信任,他们只知道这是舒贝贝的朋友,而且以前还是个骗子。这可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自我介绍。
“货机,你让你手下查查货机。有些货机只要给足了钱就能偷运别人,这些地方的检查比较松散,也不怕临时排查。因为偷渡的人不在飞机里,而是在行李舱里。”舒归一挠了挠胸口继续解释,“虽然是货机,但因为有工作人员所以行李舱还是有的,尽管冷了点不过待人绝对没问题。”
“哦,对。咱们不是这样跑过路吗。”舒贝贝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之前因为贩卖——”
只不过说到一半,舒贝贝看了眼解笙然后突然闭了嘴。
解笙扳着脸直起身子:“贩卖什么,继续说啊。”
旁边的阿学已经非常忍不住笑了,就连何焕东的唇角都抽了抽。
舒贝贝勾着背赶紧摇头:“没,我可没这样偷渡过。”
解笙轻哼着笑了笑伸手整理一下因为过敏戴在脸上的口罩,把这种可能性也告诉了艾理。
“小姐姐啊,你不是说自己以前是大家闺秀嘛。”阿学闲着没事竟然不怕死地问了出来。
而她也果然遭到了舒贝贝的白眼:“让你多嘴了吗?”
“行了,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解笙咳了一声,“我们要绝对安静地待在这里,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天黑之后酒吧前面要停电,不能暴露有人在。所以作息时间就需要调整一下了。”
“晚上睡觉?”阿学挠了挠头,她已经习惯做夜猫子了,突然改变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解笙摇头,一下一下拽着自己的口罩带子然后松开,“我们五个人分三组轮流休息,必须保证时刻都有人醒着。”
一直在沉思的何焕东皱眉:“你觉得会有人偷袭?那我们换个地方待着不就行了?”
解笙将笔记本合上站起身:“来的人不是偷袭的,而是探查情况的。我们是不是真的被抄了家,我猜测码头主一定得确认一下,毕竟我还算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当有人来的时候,我们要立刻把他捉住。”
“这样派来人的是谁,都会立刻觉得不对劲吧?”舒归一抱着手臂面露迟疑。
“但来的那个人是我们最好的切入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从那个人嘴里套出话来。”解笙说完敲了下舒贝贝面前的桌子,“现在是下午四点,我和贝贝先去休息,何焕东值班。晚上零点的时候我来换班,舒先生就来守早上八点的时间吧。不过女孩子们什么时候休息都可以。”
何焕东也起身追上:“还是我来值晚班吧。”
“听指挥,去值班。”解笙一边说着一边挽住了舒贝贝的手臂朝着房间走去。
夜晚时刻自然是最危险的时候,理所应当该由解笙来,毕竟他是这些人里经验最丰富的。
舒贝贝在回到房间后才出声:“你就这么确认码头主会派人来查探吗?就算有人来了,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确不知道,只是想在等待消息的时候做好万全准备而已。而且真的有人来了我也并不打算严刑逼问,我打算吓唬一下就把那个人放回去。”解笙耸了耸肩脱掉外套躺到沙发上,“毕竟,阿学手里的定位还没派上用场不是?”
舒贝贝抿着唇,窝到解笙身边轻叹了一声:“我果然还是没有你思考得周到。”
“但你的确比我聪明一点。”解笙吃下两片抗过敏药,揉了揉发痒的皮肤,“如果不是你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想到计划并告诉我,事情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行了,别互夸了。”舒贝贝拉下男人的口罩,然后用指肚碰了下解笙的脸,虽然只过了两天,但这两天解笙按时吃药没再让皮肤恶化,看上的确好了一点。
这时候解笙却拉好口罩拿起了眼罩递给舒贝贝:“四点到晚上零点,还有六个小时可以睡。”
对数字并不敏感的舒贝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接过眼罩:“哦……诶?等等,不应该是八个小时吗?还有两个小时去哪了?”
“继续那次,没做完的事情。”解笙扯着舒贝贝的手给她戴好眼罩,然后吻住了她的眼睛,“果然,还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脸,幸好没毁容呢。”
舒贝贝弯弯唇笑起来,一把勾住了解笙的脖子,也不管是哪里就直接亲了上去。不管是拥有英红唇线和光滑脸颊的解笙还是肌肤溃烂红斑遍布的解笙,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但舒贝贝还是拼命地想要偷看一眼,毕竟只戴着口罩浑身光溜溜的男人,真是让人兴奋极了。
酒吧里,负责值班的何焕东选择隔半小时就出去溜达一圈。阿学也不太困就陪着何焕东在外面守着。
“平常这个点,差不多都坐了一半客人了。”阿学站在二楼看着外面拉起的黄线嘟嘴。
何焕东一把将她拉到后面:“别站在会被人看到的地方,很危险。”
阿学听了下意识后退几步,略显无聊地抱着手臂踱步:“如果我们一直都没进展怎么办?”
“如果先生确认我们在这里不会有收获,他会决定回去。”何焕东一边说着一边锁上了窗台,以免有人再过去。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五个吧。
“那回去之后你会去干嘛?”阿学跟在何焕东的屁/股后面,左左右右窜来窜去的。
何焕东没怎么思考便回答:“回到警局吧。这个卧底的身份已经不能用了,但总会有其他任务来让我去做。”
“还做卧底吗?”阿学有点诧异,还有点不开心。
何焕东表情一如往常:“我有经验,年龄也合适。很有可能继续做卧底吧。”
阿学这回沉默了许久,然后又问:“那回去之后也不说给你休息几天?”
“当然会休息一阵子。”何焕东走到后厨,把暂时用不到的储藏柜都锁了起来,毕竟只有他们五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这些大柜子太容易藏人了。
阿学立马拽了下何焕东的手臂:“诶,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先回家,我答应了岳母去墓前看一看妻子。然后就在家休息。”何焕东丝毫不理解气氛地诚实回答,即便他知道这个答案不会让阿学开心。
但阿学没再像是以前那样耍脾气,她缓缓跟着何焕东继续问:“如果我们一直都没进展怎么办?”
和刚刚一模一样的问题,但问得内容却完全不同。
何焕东看了下时间站定,就在后厨找了地方坐下来休息:“阿学,我不会追你的。”
阿学脸颊微红:“我、我可没说要你追我。”
“我是认真的,我比你大上几岁,二婚,工作不赚钱且危险。”何焕东坦然地说着,还直视着阿学的眼睛,“我对你的确有喜爱之情。你可能会觉得我接下来会说我是为了你好才放弃你的,不过恰恰相反。如果你对我有同样的感情,请你来追求我。”
阿学瞪了下自己的杏眼鼓起嘴巴:“你也太恬不知耻了吧!”
何焕东神色不改依然如往常那般平静:“而且我也不会很容易就答应你,等我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我才会接受你。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我以后会像兄长一样对待你的。”
阿学的小脸都纠结在了一起,她搞不清何焕东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种话的,但是听到男人说他对自己抱有喜爱之情,阿学就有点飘飘然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喜欢上这么个奇怪的家伙。明明她的人生路还很长,如果接受解笙的帮助未来总会遇到各种各样优秀的男人,可现在的阿学总觉得未来的那些男人,哪个都没有何焕东好。
“不用立刻就想清楚,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何焕东看着手表,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货架。
他们要尽可能在隐蔽的地方待着,但又不能离门太远,所以在后厨是个十分合适的休息地点。
阿学坐下来歪着头想了好久,几分钟后突然抬头也蹦出个令人意外的要求:“你能吻我一下吗。”
何焕东怀里还抱着武器,听到阿学的话难得笑出声:“你就是这样追求人的?”
阿学不满地扁着嘴,她也觉得很难为情了,但就是想确认一下。
但还没等阿学准备长篇大论忽悠一下何焕东,何焕东就低头用手指夹住阿学的下巴堵住了她下意识微微张开的唇。
舒贝贝曾经同阿学说过,和真心喜欢的人就算是相视一笑心里都会开心得不得了。她同何焕东接吻过,但那次她真是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而且当时又刚刚知道何焕东是有妻子的,心里纠结到不清楚当时开不开心。
可这次她还是不知道。
阿学开始觉得舒贝贝说得都是骗人的,因为当何焕东对着她俯下身的时候,她的世界除了这个男人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心情、感受,那些东西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以至于她都没发现何焕东看到她的傻样忍不住发笑,然后又更深入地吻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