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一的注意力停留在了那句“还没有人听过”上面。

是闻希自己作的曲填的词，且没有人听过呢，那自己岂不是她的第一个听众？

“我要听！”

没有犹豫，席一瞬时出声，发声的声线都有一抹隐隐的不稳。

第一个听众，第一个听众。

高兴得飞起。

“那我就给你唱。”席一没有拒绝，闻希松了口气。

好久没唱歌了，闻希还有点紧张。

略微往后退了一步，又低低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启唇轻唱。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从你对我微笑时起，

我便变得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为你等待，

哪怕变老，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一曲罢，闻希缓缓垂下有些泛红的眼眸，看向席一，莫名情动，忍不住在心头补上一句。

“大魔头，遇见你时，我并未想过与你有以后，遇见你之后，我渴望与你有个以后，你……知道吗？”

收回目光，闻希独自笑笑，不敢再看席一，只轻笑着说一句：“不怎么好听，你将就听听，听过了，就忘了吧。”

“忘不掉。”席一蓦然出声。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闻希走进两步，微微垂眸，看着比他矮了不止一个头的闻希，轻声道：“闻希，你唱这首歌，很好听。”

不是这首歌很好听，而是你唱这首歌，很好听。

好听到，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这是席一听到闻希唱这首歌后，从内心里发出的第一个，最最由心的想法。

真的，很好听。

闻声，闻希不由得抬头，语气有些颤抖：“大魔头，你……你说什么？”

席一耐心重复：“我说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你唱这首歌，很好听。”

心里有根弦，被无声的撞了一下，发出经绝不衰的嗡鸣。

那感觉，就像是心神，都跟着在一起荡漾。

眼角和嘴角都跟着晕开，晕染出一个温暖又甜蜜的笑容，闻希认真又感激地对席一说：“席一，谢谢你。”

谢谢你，肯定我的音乐，肯定我的歌声。

闻希爱演戏，也爱音乐，她自己会谱曲，也会填词，但是她不敢跟经纪人和经纪公司说，她会这些。

还记得自己写的第一首歌，寄到唱片公司去，得到的回应是：“这什么破东西，居然也敢叫歌曲，拿去丢垃圾桶，跟垃圾作伴吧，那才是它该有的归宿。”

闻希自认为不是个玻璃心，但那一次被打击得太惨，惨到她自己都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当时她就想，或许真的很难听吧，还是算了吧，不唱歌了，好好拍戏吧。

就这样，一直喜爱的音乐就此被搁置，直到……今天。

席一的肯定，虽然不能让时光倒流，让她回到当初被打击的时候，但终归到底，还是高兴的。

至少她的音乐，她的歌声，不是垃圾。

所以大魔头，谢谢你。

席一已经忘了自己还处于生气被哄的阶段，闻希一首歌，已经让他忘了原则。

这会见闻希谢谢他，心里莫名困惑，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第一个听众呢，第一个听众呢，嘿嘿，第一个听众。

开心！

嗯……不对，他不想只当第一个听众。

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开心的心情，忽然又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