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临山别墅前，言歆的心情万分复杂，此刻别墅并不像往日那般安静，就连管家的身影都没能看见。

她还有钥匙，如常的将门锁打开，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传来。

“妈，这里我不太喜欢，以后跟君沉商量一下，可以换一个装饰……”

唐子瑜？她怎么会在这里？

言歆在门外稍稳心神，伸手一把将门推开，唐子瑜母女原本正在里面亲热的聊些什么，被言歆来势汹汹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唐母早就通过唐子瑜的手见过言歆的照片，此时见到言歆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故意摆上了一副高傲的姿态，轻蔑的暼了言歆一眼，对唐子瑜责怪的说。

“子瑜，顾君沉工作繁琐，顾不上家里的这些零碎的小事，这些事情就得你来管了，怎么家里的佣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笨手笨脚的。”

唐母分明知道言歆的身份却明里暗里的贬低言歆，她本就要在唐母面前装作含怒而来，此刻脸色也更加低沉。

“唐小姐，这位是？”

顾君沉看到言歆的气势，对她的来意不甚分明，动了动眼神却没说话，还是唐子瑜扭着步子迎了上去。

“言歆你不要见外，这是我母亲。”唐子瑜得意地笑笑，故作温柔姿态，“她没见过你，不过见你行为这么粗鲁，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佣人呢，你一定要见谅，不要怪我母亲。”

听着母女二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言歆不由眯了眯眸，“来者是客，对你们的眼拙我自然不会计较。”

见二人神情微变，言歆扬了扬下巴，绕着这她们打量起来，“唐小姐一直没什么教养，而且毫无廉耻之心，自甘堕落的做第三者，我还以为是自己没发展好，今天见了你的母亲，才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整个唐家都这么没教养。”

“你说什么？”唐子瑜顿时抬高了声音，咬牙切齿的样子更加狰狞，言歆却轻蔑地摇了摇头。

“你还是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吧，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只是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只要我一天不跟顾君沉离婚，你就永远都是个抬不起头来的第三者。”

“至于你，”趁着唐子瑜还没反应过来，言歆果断的转向了唐母，“不仅不好好管教自己误入歧途的女儿，竟然还以此为荣？真不知道是唐家的家风如此，还是到你们这里就变了。”

顾君沉在楼梯处站定，看着言歆以一敌二还占了上风，不由牵了牵唇角，可唐子瑜知道自己并不在理，索性把矛盾直接丢给顾君沉，她将视线落在顾君沉身上，眼泪霎时间落了下来。

碍于要在他们母女面前演戏，顾君沉这才迈步在楼梯上缓缓走下，“言歆，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君沉终于发声，言歆看到他的脸，想起来自己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顾君沉。”面对他的时候，言歆的情绪反而平静了很多，在父亲死因和唐子瑜之中，唐子瑜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她神色冷然，也不避讳唐子瑜等人，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今天是为何而来，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顾霖十多年前究竟做了什么，我不信你一无所知。”

“什么？”顾君沉怔了一下，明显不懂言歆的意思。

“这么说吧，当年我父亲的车祸，不就是顾霖指使人去做的吗！”

唐子瑜跟唐母对视一眼，猜到或许是傅静暗中出手，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老爷子当年跟言志远没有任何关系，又何谈对他下手。”顾君沉皱眉，看向言歆的目光愤怒且森凉。

“你现在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顾君沉，说这句话的时候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我与你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不指望与你举案齐眉夫妻恩爱，却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恶毒的一个人。”言歆一指挥向顾君沉的眉心，眼泪因为激动被甩落在他的手背上，让顾君沉心中一紧。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顾霖至我言家于死地。”

言歆的情绪已经失控，她冲到顾君沉面前，怒道：“是你们家，杀了我父亲，让他多年蒙冤，是顾家，设计了车祸让我弟弟至今无法正常生活，亦是顾家，做出这许多事让我母亲备受刺激自杀！”

“顾君沉，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害得我这么多年来无依无靠……”

言歆的双手无力放开，顺势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顾君沉看着形似崩溃的言歆，只觉得言歆的悲伤和痛苦如同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将自己淹没。

虽然言歆这些话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可那种在她心里潜藏纠结了多年的感情一旦爆发根本无法收敛。

她就是在这样的痛苦中，苦苦挣扎了多年！

顾君沉强忍住自己的心疼，偏过头，冷漠地道：“你彻底疯了。”

见顾君沉转过头不去看她，唐子瑜还以为顾君沉是讨厌言歆，立刻站了出来推搡言歆。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管家，赶走她，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

言歆猛地抬头，凶狠冷冽的眼神让唐子瑜顿时愣在原地，她声线虽轻，却带着铮然的力度，“不劳你动手，既然顾先生不肯承认，那我就多费点时间继续调查。”

言歆的眼神在三人的身前流转，最终落在顾君沉的身上，复杂的眸色终究化为没有起伏的一泊静水，沉的让人心惊。

言歆回到了傅静的别墅，傅静正在院子里修剪草坪，看到言歆便招呼她过来坐下，言歆眼神迷茫朦胧，都被他看在眼里。

“刚才佣人跟我说你情绪激动的离开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傅静走过来，像一个父亲一样拍了拍言歆的肩膀，“不要觉得自己无处可去，我这里永远都是你可以依靠的地方。”

言歆静静地看着天空不发一语，傅静也不在意，在他看来，言歆被打击得太严重，这样的反应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