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这里的人哪个不是玩泥巴长大的?除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户人家之外。不过那样的人家也没多少童年,小小年纪就要学一大堆,如他们家媛媛一样。他们接触得最多的玩具估计就是笔墨纸张了吧?
对了,这个年代读书人的钱好挣。可惜的是自己一不会造纸,二不会制墨。如果不是被公子压着,自己大字都不会写一个,和那些文盲也差不多了。所以读书人的钱,自己无玩不动,除非有人帮她。
可谁能帮她呢?她现在可用的能用的人手就只有竹弯村一众人,但他们也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村夫。肖浪凯?他每天光是学文学武已经够累了,现公子好像还想教他识医解毒。
肖罗伊扭过头一看,是他。赶紧扔掉棍子,拍拍手,站起来,规规距距地站好,然后跟着他走到琴架前。
辰景晔当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你方才在做什么?”
“我在想挣钱的法子。我们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不经花。”肖罗伊无奈地看着他,感慨地说道。
“那你的想到了什么?”辰景晔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综合地想了几宿,觉得女人和读书人的钱容易挣、好挣。但我挣不来。想来想去,现在能走的只有酒楼这个。但是我们没人手,自己干不来。所以我想一会儿上大良叔家探探他们的意思,看能不能像小吃店那样,我们一起干。我以技术入股,教会他们做菜。”肖罗伊拧着眉头细细地说道。
“还有呢?”辰景晔拔弄着琴弦,作漫不经心般挑眉看了她一眼。
“还有啊?还有就是我想试着做一下护肤品,天凉了,干燥得很,风又大,吹得我脸干疼。”肖罗伊摸着自个儿的婴儿肥脸颊苦恼地说道。
辰景晔的眼神闪了闪。他刚差点想伸手去摸摸是不是干燥过了。
“公子,《药王卷》那有没有关于护肤方面的方子或知识啊?”肖罗伊期许地望着他,希望他快告诉她里面有好多方子,他都会。
“没有。”
听到辰景晔简洁的回答,肖罗伊失落地垂下脑袋。
“酒楼的事先不急,人手那我给你解决。过来,把昨日我教你的指法练一遍,弹给我看看。”辰景晔心里一直有一个隐隐的想法,现还没理清,没计划好。所以,他暂时搁着。
“哦。”肖罗伊乖乖地应下,然后坐了下来,就着辰景晔方才已调好的弦轻挑勾打地弹奏了起来。但不知是不是自己脑子里缺了一根弦的缘故,她总是弹不好。手法是对,但是取音却不对。
辰景晔摇摇头,在她身后坐下,环绕着她,手把手地教她左右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
肖罗伊由他手把手抓着弹了几下,等他慢慢地松开手了,再试着用自己的力度去挑拔几下。
来回地试了几次,她好像找到感觉了,能取出稍微象样一点的单来。
辰景晔低头之间,鬓角的发丝不小心滑落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他抬手撩起时,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的脸颊,手一顿,恍忽之间,肖罗伊已经避开来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失落黯然,眸光闪过一丝涩意,有苦涩,也有羞涩,百般滋味复杂地交融在一起,正在心底里翻腾汹涌着。
“公子,我弹对了吗?是这样对不对?”正当辰景晔伤神,脸色凝重酡红时,肖罗伊回过头来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近到他都能在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粉润的红唇也近在咫尺,他头稍微一低就能触碰到。
想着想着,辰景晔的头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了下去。
“公子!我弹对了没?”肖罗伊昂到脖子都酸了,辰景晔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呃,呃,弹对了。”辰景晔这方回过神来。他力持镇定,不太自然地应道。然后就快速地站起来,匆匆地离去。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居然会动了歪念,而且还是在青天白下之日。这太不应该,太有违礼法了!
辰景晔赶紧打坐,默念着心经,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待心底的那股燥热按下去后,才提起笔,把经文一笔一笔地默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