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罗伊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勉强认出上面记载着的是如何给寒天配药的方法。

肖罗伊虽熟读《毒医》，可看着上面记载的各种剧毒之物，一想到这些东西，甚至还有活着的，都要用在寒天身上就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别怕。”寒天走过来轻声安慰她，“这些东西我自己能准备好，到时候你就在旁边注意我不要出什么意外就行。”

肖罗伊点点头，“寒天大哥，你上一次配药是什么时候？”

“今晚就是泡药的日子了。”寒天说着语气有些微微的恐惧，想来这些毒物的副作用的确让人难以忍受。

“时候不早了，那咱们先去准备东西吧！”肖罗伊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寒天出去了。

活的毒物都被养在山洞里，全部蛰伏在石头缝等黑暗角落，一出现亮光就动起来，躁动不安地四处逃窜。一出现就是成群的一堆，看得肖罗伊头皮发麻。

寒天熟练地挑选着等下要用到的毒物装进袋子里，然后将肖罗伊带了出去。

“洞里太黑看不清，我能看看吗？”出了山洞，肖罗伊好奇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用毒药喂大的，毒性极强，你小心。”寒天说着将袋子递到她面前。

“医老？”肖罗伊轻轻出声，提醒着她的到来。

医老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分明有些不悦，不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挥手将肖罗伊招了过去，“你是第一个敢擅自闯入我炼药房的人。”

肖罗伊顿时局促不安起来，“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来问您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医老将旁边台子上的一堆瓶瓶罐罐塞她手里，随扣交代道，“这些都是好东西，放到外面那个药架子上去。”

肖罗伊一边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寒天大哥的毒身真的无解了吗？”

医老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怎么了？”

“他只能活到三十岁……”肖罗伊神色一黯，“寒天不应该这么短命。”

“关我什么事儿？当初要不是看他中的毒比较奇特，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都不会管他。”医老说得十分冷漠，仿佛晚上还一起同桌吃饭的人只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我养着他，让他多活了这么几年，已经很不错了。你说他不该短命，谁该？还不都是命！有些人死了还活在别人心里，而有些人活着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医老嘟嘟囔囔将肖罗伊往门口那边推去，“你刚入我门，没资格进炼药房，以后再进来要先经过我同意，否则我随时清理门户！”

肖罗伊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盯着他阴郁而严肃的眼神，浑身不自在地抖了抖，连忙往门外走去。

她顿在炼药房门外半天都没缓过劲来，显然没有想到医老会绝情得这么果断，变脸简直比娃娃还快！

要是他哪天对她的医术不感兴趣了，是不是也会这么无情地对待她？在她有事儿的时候，说一句关他什么事儿？

“你进炼药房了？”寒天已经收拾清爽，重新出现在药房里。

肖罗伊拉回思绪，点点头，想了想将炼药房的门全部拉了上来。

寒天示意她先将手中的东西放好，然后对她说道：“医老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进去打扰他。”

“我已经知道了。”肖罗伊打开一个瓶子问了问，药香味儿很浓，闻上去温和清新，很舒服。

她以前也会炼些药丸，但纯度这么高的，光是闻一闻就让人身心舒缓的显然跟她炼制的那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也不知道这些药丸儿有什么用。

“快合上，要是让他看到你将瓶塞打开，他又该不高兴了。”寒天提醒道，看来以前他应该也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儿。

肖罗伊下意识看向炼药房那边，幸亏医老没发现。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出去走走？”寒天说道。

肖罗伊点头，披上厚厚的斗篷和寒天往外面走去。

雪山的夜很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月光和雪相交辉映，衬得本该漆黑的夜有些清晰。

二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踏出一串深深的脚印。寒天没说话，她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