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罗伊看看孙恩,朱藤皱眉点点头,孙恩出来跪在肖罗伊面前,“回女相大人的话......”
当时皇帝已经是命不久矣,生生靠着那些名贵的药材吊着命,当然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白宜枝,若是就这么死了,白宜枝的行事作风不被肖罗伊生祭逍遥令就是被大臣们弄死,实在是舍不得更放心不下。
“陛下,这是皇后亲自熬得安神汤。”孙恩低着头等着龙床上的皇帝说话。
“她......她是来要我的命,是不是?”
“陛下,您多想了。皇后娘娘不会这么做的。”
“派人告诉她,我想见她,她若是来就是......毒药我也吃定了。”皇帝的眼窝深陷,脸色暗淡的不像样子,准确的说灰暗的不像话。嘴唇微微动,眼睛浑浊的似乎分不清明暗。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请。”孙恩是皇帝的心腹,看见自己主子难受,心里也跟着揪着,赶紧出去请。
好大一会儿,端药的奴才腿都站麻了,孙恩盯着大雨和电闪雷鸣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噗通!”一声跪在皇帝的床边。
“陛下,奴才无能,能有吧把皇后娘娘请来,您杀了奴才吧!”
“孙恩......你其实也知道......那汤里是有毒的对不对?”
“奴才......”孙恩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顺着袖口还在滴答滴答的滴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觉得朱藤能够让我把江山托付吗?”
“奴才不知道。”
“寡人死后,皇后娘娘一定想办法让朱藤登基,你暗中帮助她,朱藤的呼声很高........”
“陛下......”
“但是我更想让她活着,哪怕就是一天也好呢!一天一分钟也好,只要活着她便会有机会笑一天,她要是笑我便开心。”这个曾经杀伐决断的帝王,如今就是一个缠连病榻的病人,本就气如游丝,如今对白宜枝的留恋和不舍又染上了一些苍桑。
眼泪包裹着不舍,眷恋,就算是被爱人亲手送上黄泉路依然是无尽温柔笑盈盈,自古有情的帝王记无一例外都被冠上昏君的罪名,只是比寻常人更爱自己的爱人,有错吗?好像都说得通。
“端过来吧!”含笑的脸混着眼泪,眼泪慢慢地滑落沾湿枕头。
“陛下,您对于奴才来说也是活着最好,一天也好......”孙恩哆哆嗦嗦的站着,手死死的攥着湿透的衣服,手指关节开始泛白,似乎隐忍着什么。
“孙恩,我挡住她的路了,她要我死,我就让路,喜欢别人,我就成全。只要她开心。”
“陛下,您的爱,她一个青楼女子根本就还不起!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当年赎回她的是您,可是卖她进青楼的是朱藤!对您虚情假意,对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确是念念不忘,我.......不公平!”孙恩吸吸鼻子,“从开始白宜枝她根本就不......”
“闭嘴!寡人的女人,你个奴才也能说得?”
“是,奴才是不敢。”
“你只要记住,我死了以后,不要声张,一定要等到明天早上。”
“陛下......”
“史官不长眼,乱写一通,不能把我的死跟皇后掺上一点点的关系,她得心无记挂的活着,就算有一天被忠义的大臣乱刀砍了,孙恩,我只求你给她找个棺材埋了,莫让野狗吃了......”
“奴才......”奴才不愿意......
“孙恩!”
“是,奴才遵旨。”
“把,药端过来吧!”孙恩从送药的小童手里接过药碗,扶起皇帝,皇帝看了看黑漆漆的药汁,一只手拿起一点温度都没有打的药碗,一口就干了。
一个人的一生多少的事迹,不管是多么的辉煌,死了终究是一切都没有了,但是心里愿意,不后悔的话,其他的都好说,不是吗?
血液眼泪,雨水哭声交织在皇帝的寝宫,一丝消息都没有传出,第二天一早,众人才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
“皇后娘娘您终于知道先帝为您做了什么,您作何感想?”孙恩当着众人简述了那天晚上皇帝寝宫发生的事,白宜枝跪坐在地上,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就,血液就像是凝固了,胳膊上没有血肉那就是很硬不起来的硬块,如果现在摸,一定是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