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偷工减料,为何南岭村庄一夜之间能被大水冲毁,你们是在糊弄朕么?”夜荣岐暴怒起身,又道;“费侍郎,张尚书!”
被点到名字的费侍郎跟张尚书都吓得跪在地上,面色发白,就连平日与他们走得近的大臣现在都选择沉默,毕竟洪水一夜之间冲垮了水坝,说没有偷工减料谁会相信?若真是未偷工减料,那水坝不可能抵挡不住潮洪。
“当初南岭水坝是你们带人修建,如今水坝被大水冲毁,若是霍十九未能预算到水患之事有所防患,你们知道你们得背负多少条无辜人命么?”大概是朝臣第一次见到夜荣岐发如此大火,费尚书跟张尚书知道事情严重了,可当年修建水坝他们确实有偷工减料,现在偏偏就是南岭水患,水坝的倒垮让他们无法脱身。
陈信默不作声也不参与,朝臣有黑手早是司空见惯的事,为了盈利人人可以背地勾结,不曾发生水患的南岭修建的水坝作假也是正常,大不了到时候找个替死鬼背了个锅便是,然而偏偏这水患来得太突然。
不是来得太突然,预知水患之事朝廷的人根本没几人知道,都是由陛下跟夜王还有离御史安排,直到昨日朝廷才得知陛下派离御史带兵前往南岭治水的事,很显然,没有给他们任何防备的机会就被彻查。
“陈相。”
陈信回过神,预感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抱拳揖礼;“臣在。”
“你身为当朝宰相,六部是该整顿一番了,有些官位是该换人坐了,这件事朕交给你,可别让朕失望了,退朝。”
夜荣岐不给费侍郎跟张尚书任何解释的机会,杀鸡儆猴,明摆着是给大臣一个警告,他们的官位随时会被取代或者换掉。
“十九兄!”
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肖罗伊回头,赶紧走进屋;“陛下,您知道我在这呢?”
夜荣岐退朝后,就想着出宫来找霍十九,所以特意问了皇叔霍十九的去处。他走到茶桌前坐下,抬手让肖罗伊也坐,等她坐下后才开口;“十九,这次水患的事你可是有大功啊,若不是十九兄你未卜先知,恐怕真得是一场灾难了。”
肖罗伊双手供着敬道;“大功不敢当,我也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倒是得感谢陛下您肯相信我才对。”
“皇叔都相信你,朕自然也是信你的,这次南岭水患的发生倒是让朕有了弹劾那些朝臣的借口,果然不出事不知道,一出事还真是揪出不少朝廷无用的官臣,好在皇叔当时未让朕先告诉朝廷,而是秘密派离御史去赈灾,否则当年南岭水坝修建偷工减料之事就得被人改动了。”
离御史跟陈相在朝中地位也是位居百官之首,虽然两官都算不上清白,但至少离御史并未有能威胁到朝廷的本事,相比起与六部有交集来往的陈相,除去假宸王那件事,离御史在朝中算是孤立自清了。
而且,一旦让陈相前去南岭治水,六部就得知道南岭水坝的事,官官相同,南岭水坝偷工减料的事就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小官顶上。
让陈相整顿六部,其实也是暗中告示他,即便他当初收了不少好处若是敢包庇与作假六部吏使不查,他的官位随时也可以换掉。
“陛下英明,整治那些朝廷害虫该出手就出手,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窝囊的皇帝。”肖罗伊坦然直言,魏景玄的父亲魏藩王曾说过不信任朝廷多少也是有理由的,不过夜荣岐是个好皇帝,知道是蛀虫就得拔掉,否则还是得殃及别人。
夜荣岐也并未因为她敢说出自己窝囊而生气,而是笑了笑;“若是十九兄你能到朝廷就好了。”
肖罗伊拿起茶杯顿了顿;“陛下,你是想让我当官儿啊?”
“朕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
“什么官呀?”肖罗伊眼睛一亮,看着根本是很乐意的样子。
夜荣岐就觉得奇怪了,皇叔不是说她不愿意当官的吗?
“自然是钦天官。”
肖罗伊怔着;“钦天官是干啥的?”
“钦天官当然是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在大昭也可称为监天司,官阶正五品。”
肖罗伊伸手指算了算,正五品,官位也不小了,不过,还是比国师地位低啊,而且,这钦天官监天司的叫法,太不好听了,在现代不就等于天气预报局高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