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倒是料到了老妈妈可能会临时加价，不过好在自己今日赢了足足八千的灵石，既然她想要的话，那自己只能够答应她了。

“好，那我给你七千的灵石，你可以将牡丹姑娘的卖身契给我了吧？”

陈宁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对于自己来说，如果金钱不花出去，那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所以她一向不会觉得心疼，只要这笔钱花的值得便可。

老妈妈一怔，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竟然能够把一千的灵石看的如此干脆的，看来，想要留住牡丹，已经不能够从哄抬价格上面动手了。

“好好好，既然你有这份心意，那老妈妈也就放心了，只不过我带着牡丹这么些年，也已经有了感情，我想单独和牡丹做个告别，你看如何？”

老妈妈突然打起了感情牌，这些年来，自己除了让牡丹服药之外，其实对待他们不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将这些人挽留下来。

“现在你还没有拿出卖身契，决定权就还在你的手中，我只是希望，老妈妈可以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陈宁这句话表达了自己并不反感老妈妈和牡丹进行谈话，只不过希望老妈妈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此刻，正有一双凌厉的眼眸在楼上注视着陈宁，陈峰将两只手放在了栏杆之上，确实是不曾想到，陈宁竟然真的拿了这么多的灵石回来为牡丹赎身。

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了起来，自己究竟是喜欢上了一个何样的姑娘？

老妈妈选择和牡丹一起进入牡丹的房中，脸上带着一抹的愁容，将门给关了起来，随后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对着牡丹无奈的说道：“说实话，你是我带的最久的一个，自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我是最舍不得你的，当初你一进来，我就安排了这么一个好房间给你，实在是因为心疼当时的你，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妈妈已经开始轻声的啜泣起来，用自己那一条鲜艳亮丽的锦帕，在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牡丹看着老妈妈的神情，自己也有些动容，回忆起这些年来，老妈妈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像一个母亲一样在对待着他们，如果没有逼着她吃药的话。

“老妈妈不必太过愁苦，我走了之后，这里还有蔷薇和月季等人，她们一定会好好孝顺老妈妈的，就当我是不孝吧。”

牡丹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天，陈宁告诉自己，她从这里离开之后，能够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自己可以给学生们授课，还可以过着另外一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生，想到这里，牡丹的眼眸里已经带着一抹的光亮。

老妈妈看着牡丹的神情之中，似乎已经带着一丝自己看不到的东西，看来她这是铁了心要跟着陈宁离开。

“你可曾问过，这陈公子家里一共娶了几房，我告诉你，其实我们这里出去的人，多数都有着更为不幸的经历，青楼女子根本无法得到尊重，尤其是从这个地方踏出门之后，便彻底的丧失了自己的价值，当初……”

老妈妈不禁潸然泪下，而后对着牡丹明里暗里的说了几句，眼神却不时的瞥向了牡丹，希望可以看到牡丹这个时候反应。

牡丹只是木讷的站在了原地，自己对于陈宁确实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家中是否已经是妻妾成群，他至今也未说过，会纳自己为妾这种话，不过她想到了刚刚在楼下，陈宁口中的那番话，一颗心便慢慢的落了地。

“老妈妈，这个你不必太过担心，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他的家中是否有妻妾，我都愿意跟着陈宁。”

牡丹一开始想要的，确实是别人一心一意的对待，可是到了真正的现实面前，发现自己已然有了妥协之意。

“唉……你这个傻孩子，我告诉你，这样一旦出去，你便会受人欺凌，哪里还有在这里的风光模样，不管怎么样，这天香楼永远是你的家，你永远可以回来的。”

老妈妈狡猾的说了一句，心中还是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语言去打动牡丹，让牡丹留下。

可惜牡丹一直没能够会意，她还是坚持要离开这个地方，并且开口对着老妈妈问道：“当初你让我服下那个药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我想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还是有解药可以吃的是吗？”

牡丹现在已经不想要这绚丽多彩的三十岁人生，她想要一个完整的人生，所以开始对自己的寿命介意了起来。

老妈妈微微一怔，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解药，谁能够想到，当初牡丹已经狠下心来服下那个药物，现在竟然还愿意被人赎身，所以老妈妈有些措手不及。

“牡丹……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当时手里头是有解药的，只不过后来被人买走了，我这里已经没有解药了，你应该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命运了。”

老妈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所期望，希望可以借着这个原因，让牡丹有所动摇。

不过牡丹只是落寞了一会，从眼底透出了一股的绝望，紧接着，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会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光，还请妈妈以后不要再记挂牡丹了，任凭什么样的人生，都是牡丹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老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是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一些什么，只能够任由牡丹去了。

“这样也好，走了以后，还是要记得记挂这个地方。”

老妈妈的眼底已经浮现了一抹的愠怒之意，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想要咒骂牡丹，她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可是为了让牡丹日后在外头受了委屈还能够回来，老妈妈便忍了下来。

其实被赎身的那些青楼女子，确实大多数都过着不怎么样的时光，所以牡丹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回来的，毕竟在青楼里，身为花魁，风光无比，现在出去，便要受人的冷落，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看得起一个青楼女子的，现在陈公子也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等到这个新鲜劲过去的时候，牡丹一定会哭着回来的。

老妈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牡丹的卖身契，还是觉得依依不舍，而后递到了牡丹的手中开口道：“你到时候将这个东西交给陈公子便可。”

说罢，老妈妈已经坐不住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随后走到门口，便看到了蔷薇，似乎刚刚一直都在偷听自己和牡丹之间的对话。

“记得当初另外一个人走的时候，你所说的也是这番话。”

蔷薇没有掩饰自己已经偷听了老妈妈说话的事实，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的冷意，现在牡丹马上要挣脱这一副牢笼，对于自己来说，这是致命性的打击。

“休要在这里胡说。”

老妈妈的声音已经尽力的压低了，尽量不让里头的牡丹听到。

“当初那个姐姐走的时候，你就说解药卖了，既然你有这么多的解药可卖，为何你不能够给她们一个？”

蔷薇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幽怨，这当然不是在为牡丹打抱不平，只不过是因为，牡丹离开之后，蔷薇觉得自己的目标变得十分的迷茫，所以忍不住在老妈妈的面前说起了这个。

老妈妈压住的心中的愤怒，而后对着蔷薇说道：“你若是继续再这里胡说，小心我永远不让你赎身。”

听了这句话之后，蔷薇也只是笑了起来，而后对着老妈妈说道：“想必我蔷薇这辈子都不会被赎走了，毕竟我不想输给牡丹，所以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赎身价格低于七千灵石的人。”

就连蔷薇也知道，想要找这个一个人希望渺茫，或许这世间只有一个，恰好就让牡丹给碰上了。

牡丹听到了门口蔷薇的声音之后，一直贴在了门上，而后便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卖掉了解药这个说法，也只是老妈妈的说辞，其实她们根本是无药可医了……

牡丹一个踉跄，往自己的身后跌去，老妈妈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也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牡丹的神情，也知道牡丹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急忙想要解释：“牡丹，你听我说。”她才刚刚抬起手来的时候，牡丹就已经连连叫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怪你，我只是在想，我自己怎么会如此的愚笨。”

牡丹心间最为柔软的一块地方，好像已经被贡献，慢慢变得坚硬了起来，对于自己来说，一直觉得老妈妈像是一个长辈一样在照料着她们，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老妈妈见状，无奈，也不好再解释一些什么，只好对着刚刚赶上来的陈宁说道：“你劝劝她吧，卖身契我也已经给了，你们择日从这个地方搬走吧。”

老妈妈也觉得，拿走了卖身契的牡丹看着实在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