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瞥了一眼若兰,沉声道。
她坐起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不明所以,却又笑得恰当好处:“看起来,你对我很有敌意,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么。”
“不是看起来,而是就是!”我直接扯住她的胳膊往外拖,真想问她不是觉得我喜欢卓悦么,刚才那么说话,谁能高兴的起来。
一副正主的样子,想示威就明着来,不阴不阳的算什么好汉?
到门口后,我将她推了出去,“希望若兰小姐下次进别人房间门,可以是得到允许再进。”
我感觉还是不解气,昂着头又补了一句,“对了,不熟的人,玩笑别乱开,床也别乱睡。”
若兰居高临下得看着我,修长的手指略了一下我的下巴,“可我跟卓悦熟啊,刚才话题主人公有他,ok?”
那种口气分明在说你算哪根葱,我一跺脚直接把门踹上了,靠着门喘气,却突然想到跟卓悦认识十几年人的是我,论时间她有我跟他熟么?
刚才明明可以吵赢的,只要我继续发挥不要脸的精神,结果我就这么给放弃了。
可是吵赢又有什么意义,张牙舞爪像个泼妇的我,还真是不可爱。
爬上床,刚才因为气愤转嫁的忧伤情绪,又一次侵袭过来……
晚饭时我没下去,借口自己很饱。
过了一会,外面就有人敲门了,我不搭理,可是他依旧不依不挠。
直到听到脚步声,我以为是若兰又闯进来了,却在转脸的时候看到了端着饭盒的卓悦。
我赌气说不饿,他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把东西放在了我桌子上后,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我急匆匆跑过去堵在门口,问他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么。
他说没有,如果真的要有,也是希望我不要任性。
我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卓悦叹了口气,告诉我若兰是他请来帮忙的。
“所以呢。”帮忙,就可以随意踩人痛点,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人么?
况且那个鬼也没怎么伤害到我,比起他,我更讨厌若兰!
“没所以。”卓悦拨开了我按在门口的手,“我只是希望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不觉得!”别人欺负我,我怎么就不能还回去了,“我一没打二没骂,还是说,她跟你说了什么?”
卓悦不可置信得看着我,像是没想到这种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一样,眸子里竟是疏远与厌恶,“安然,现在的你太不理智,我不想和你吵。”
理智,你跟我提理智?如果我有理智,就不会一次次自取其辱,卓悦,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要怎么有理智。
这样神经质的我,你以为我不讨厌么,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就是喜欢你,发了疯一样的喜欢你……
那一瞬间,这句喜欢差点脱口而出,可是当听见他后一句话,我生生忍了下来,垂下头退后一步让开门,让他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样,跌在地上,他说,“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这句话,为什么又是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忍,每次在我想放弃的时候给予我希望,又在我想坚守时晃着我的脑袋告诉我,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捶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里面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卓悦,你说我是有多傻,才会这么送上门让你一次又一次得践踏……
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像是连哭都不让我尽兴,是那个追求者的号码。
我接起来,半哭半笑得像个疯子一样,“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痛苦。”
那边传来的声音竟然酒店那个男人的,低沉而富有磁性,“因为,是不对的人。”
一开始我还只是觉得熟,没想到他竟然和那个追求者是同一个人,所以他那么讨厌我,是因为我不答应他的追求?
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继续补充道,“有人总让她哭,她飞蛾扑火,而有人愿意让她笑,她却弃之不顾,所以说,痛苦都是自找的。”
“你没让我笑过,你吓唬我,惩罚我,甚至差点强、奸我!”我忍不住大吼。
那边顿了一下道,割他舌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吓着你了,我向你道歉,但安然,对你,我从始至终都没真正伤害过,如果真想碰你,你以为你的第一次能留到现在?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但心里还是很气,“可是你不觉得那样强迫我,特别过分么!”
“是你自找的,非要让别的野男人碰,既然糖果你不吃,我就只能用皮鞭教你怎么安分。”他像是野兽暴走了一般,隔着手机我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野男人,他是指卓悦么?我有些发怔,因为好像他每次气急败坏欺负我,都恰巧在我和卓悦发生什么之后。
“就算是这样,那朱晓菲对我做的那些,你要怎么解释。”上次进酒店是朱晓菲引我进去的,而他也是说,叫我别查她的事,“你叫我忍气吞声,确定不是一伙的么。”
男人笑了一声,清润的嗓音如山涧清泉流淌,润物细无声,“我的确这样说过,不过,你若是想整死她,我给你撑腰。”
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男人又说话了,“到窗边来。”
我原本是不愿意的,但又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反正他进不来室内,也不用太担心。
可是我刚走过去,立刻就被震住了。
窗外有条萤火虫搭建的蓝色银河,梦幻的颜色,空灵的美感,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很快银河化为了我的名字,然后又变了,像是变戏法一样,只要我想到什么,它们就会打乱重新编排成我脑海中的东西。
美的事物一旦沾上灵性,就会让人爱不释手,有那么一刻我竟然差点打开窗户,想用手触碰一下。
还好,我很快缩了回去,警惕得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却听到他问我喜不喜欢,这个赔罪可以接受么。
那种口气没有了阅尽千帆的沧桑,反而如同稚气的大男孩献宝一般,却又像是从很久飘过来一样,“丫头,我记得你喜欢,我一直都记得。”
一瞬间,思绪好像被什么拉扯住一样,我竟然不受控制得点了点头!
对他,我竟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他可是差点伤害了我,怎么能因为这点小把戏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越是这样,我就越恼火自己,忍不住迁怒生硬得说道,“你扯谎能力真是一流,这个我没看过,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以前喜欢,麻烦下次撒谎,过一下脑子。”
“看来,我趁虚而入的打算失败了。”男人漫不经心得口气,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本来都打算跟你划清界限,却还是没法不管你……”
他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和他很像,每次都下定决心不要再靠近卓悦,可是次次又忍不住。
是不是每一个单恋的人都是这样,情有独钟,却又情不由衷,如同那一只只扑火的飞蛾。
回过神来,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那个人可是鬼!我怎么能把他等同于自己,这根本不一样。
肚子不合时宜得叫了几声,我挪到桌子那里打算多吃点,不仅是因为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更多的是想多吃点他家的东西,最好能把他吃穷了!
想着想着,很快餐盒就被我消灭了个光。
我下去送东西,却在走廊被人给撞了下,他精神特别恍惚,脸瘦了一大圈,下巴特别尖,还有一撮胡子。
“刘海、”我抓住他的胳膊抖了抖,“你这几天怎么没来过酒吧?”
他反应特别慢,眼睛呆滞无神,“师、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