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些失望，对不起，我丝毫不同意陆家，更不会觉得你爷爷受的那么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还有你爸爸的死，我也不会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

暴怒！

陆柏堇的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被大脑控制就已经掐在南希的脖子上，直接把她顶在了对面的墙上。

“咚！”

这股力量大的惊人，以至于南希甚至觉得身体都被震碎了，可没什么，她之前所承受的这些早就远远超过了这一暴击带给她的震撼。

“你再说一遍！”

磁性的声音完全走了样，沙哑的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阿修罗，甚至连那双黑眸都在这一瞬间染满了狰狞的血红。

从小到大，南希见过陆柏堇全部的温柔、安静、热情、乐观、还有他的麻木、疏离、冷漠、愤怒，只是像这般毫无控制的情况却也是头一次。

不过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的。

她的嘴角慢慢浮起几分苦涩的笑，闭上双眸，如果这件事是他们的终点，那她早就已经不介意结束这条生命，与赎罪无关，单是觉得累了。

“沐南希，看着我！”

陆柏堇以为她闭上眼睛是知道错了，可他却不知道，这双沉默的眸底下是多少风霜雨打浸淋过的凄冷。

“看你干什么，是看你们陆家这张自以为是的嘴唇有多清高，有多圣洁，还是想看看当时我外婆被你爷爷压在身下有多痛苦，有多挣扎，还是看你父亲在知道我母亲身世之后有多得意妄形，想用这件事来威胁她吗。”

如果说她唯一觉得杜硕瑞还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在云苏这件事上，那个对陆灏动手的男人终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没有让云苏因为自己的身世受到二次伤害，这样的痛苦，太煎熬。

泪水，顺着南希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杜瑞硕功成名就，全身而退，落在地上的，便是一地鸡毛的万骨枯，不过这一切终是过去了，如恶梦般的人生，终是过去了吧。

南希终于睁开双眸，被泪水冲洗过的瞳孔显得异常明亮，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温柔的反问着对面的男人，“我的猜测对吧。”

我不会说“对不起”！

我外婆被你爷爷压在身下有多痛苦、有多挣扎！

你父亲在知道我母亲身世之后有多得意妄形，想用这件事来威胁她吗！

这每一句，虽都只是猜测，可却又是情理之中！

陆柏堇捏着南希的手忍不住的打着哆嗦，细思极恐，陆嘉诚是不是也因为知道林若瑶的身份才会放纵着那些不堪的事情发生，不然又为何在祠堂的家谱上记载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之后又为何在陆灏暴毙后选择沉默不语。

“我想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说了吧，陆柏堇，孰对孰错，你有你的标准，可也不要再让我用你那一套逻辑来约束我的想法，放手。”

放手！

这两个字淡的一如从前，却像是一句暴击深深的扎进陆柏堇的心里，南希让他放手，不止是让他放手，而是整个陆家对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