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人自己动手。

翠萍的毒是早就藏好的，就在她头上佩戴的玉簪中，只要打破簪子就能将里面的毒粉倒出来。

而翠萍愿意为婳儿做任何事，哪怕是牺牲性命。

只要她认为婳儿留在宫中只会死于冷昊焱母子之手。

翠萍服毒自尽，虽对婳儿而言是一个打击，但若能让她怀疑冷昊焱，恨上冷昊焱，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显然从她拿刀冲入正清宫的那一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要看宁轻雪和太后的表演了。

“公子，是否要将宫中发生的事告诉苏相？”

“宫中之事不许任何人在苏相面前提及。”

“是。”

若是让苏湛龙知晓苏婳被冷昊焱打入天牢，以他爱女的性子断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还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破坏大计。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绝不会容忍任何可能破坏计划的威胁存在。

天牢中，苏婳坐在牢房中的稻草上，抱着膝盖，出着神。

周围一片寂静，脑海中的滴滴声忽然在这时传了出来，格外刺耳。

【系统：主人，你别难过，事情都变成这样，你应该想想怎么脱身才是。你若一直被关在这里一定会出问题的，甚至会性命不保，你要打起精神来才是。】

系统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落。

她不语。

【系统：主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系统的语气难得这么小心翼翼，似在顾及着什么，又似心虚。

苏婳动作不变，甚至连神色也未曾有半点不变，她望着牢房不平整的地面出神，忽然开了口：“系统我问你，在你让我相信冷昊焱的时，是不是就已经知道翠萍会死？”

系统不语，他的沉默已给出了答案。

从前还天不怕地不怕，不时嫌弃吐槽苏婳的系统，此刻竟怂成了一团，连声音也跟着变小了，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系统：主人，不是本宝宝故意不告诉你，本宝宝只会顺应剧情的发展，包括本宝宝给你的任务都一样。你可千万不要怪本宝宝，本宝宝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害怕，害怕苏婳当真动了气。

苏婳仍不死心，似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抓住了系统的胳膊：“你一定有办法救翠萍的，让她起死回生，要多少能量币都可以，要什么代价都行，只要你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系统无奈的叹了口气：主人，这不是多少能量币的问题。】

“你骗我！”苏婳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你可以让我重生到这里，也可以治好玉洁的重伤，你一定可以复活翠萍。”

这话似说给系统听，也似在说给自己听。

以此给自己最后一丝宽慰。

【然而系统却道：那不一样，有些人你可以救，但有些人谁也救不了。】

这话瞬间剿灭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苏婳沉默了许久，心头一阵酸涩，脑海中又再度浮现了那暗牢中的场景，与翠萍的最后一面。

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过多的哀伤，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石头，一点点变得冰冷坚硬。

过多的哀伤无用，她一定要找出凶手，为翠萍报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将她从思绪中拉出。

“皇后娘娘，故地重游滋味如何啊？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运气从这里出去了。”

她专心于系统对话，竟没有察觉到有人走到了牢房外。

此刻顿时抬头，只见一身华服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傅萱四处打量了一遍，下意识抬起手绢掩了掩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离娘娘近一些。”宫女春儿连忙招呼随行的宫人，将提着的熏香炉离傅萱更近了一些。

一旁的狱卒讨好道：“贵妃娘娘，这是天牢，可不比您的宫里，自然味道不好了。您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小的会为你办，您有何必亲自到这里呢？”

傅萱虽厌恶这里的环境，可一想到苏婳在这里，顿时心情舒畅：“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是特地来看望皇后娘娘的。”

狱卒看了苏婳一眼，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傅萱身边的春儿冷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听不懂娘娘的话吗？还不快滚，若是惹娘娘不高兴当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狱卒不敢再多逗留，退了出去，临走时在傅萱的逼迫下打开了牢门。

傅萱看着牢房中的苏婳，面带嘲讽和得意。她正要迈进牢房里，但一看到牢房中脏乱的地，顿时微微皱眉。

春儿立刻会意，忙将准备好的垫子铺了一路，一直铺到苏婳面前。

傅萱这才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婳，神情更是嘲讽：“皇后娘娘，这天牢的滋味如何啊？”

苏婳猜到她的来意，不愿也无心理会，语气冷冷：“本宫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傅萱听到这一番话更加得意：“娘娘当然不想见到臣妾，不过现在您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对本宫说话？”傅萱见她如此桀骜不驯，顿生怒气，“太后已经传召六宫，你身边的宫女暗通朝臣，罪有应得。而你，还当自己是从前的苏相千金肆无忌惮吗？为了一个宫女行刺君上，本宫看你当真是疯了。”

“与你何干？”

傅萱冷笑：“亏你这么愚蠢，才让我省去那么些功夫。这还要多谢你身边的那个宫女，她死得可真是值得，真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

傅萱的身子微微前倾，靠近她的脸：“看到你这么难过，本宫也算是放心。不光是你，你身边的人都该死，她们也真是活该。”

甬道的另一头，一双眼睛正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冷昊焱眉头紧锁，拳头紧握，目光落在傅萱身上，眼底透着一抹寒意。

他试图过去，叶昀连忙拦住了他：“君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