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卿没有拒绝他。

她知道，就算她拒绝。以欧若野的性子，也会继续留在这里。

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习惯性看了来电显示。

屏幕一闪一闪，上面是“洛司晨”三个字。不知道为何。看到显示的那几个字的时候，她鼻尖微微有些酸涩。

她接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呼吸声。他应该在外面走着，他那边话筒的背景音嘈杂得很。

“找我有事么？”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跟往常一样。

生病的事情她只跟老余说了。洛司晨应该不知道。她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关心吧。

那边。洛司晨没有说话。要不是话筒那边还传来他的呼吸声，她或者会以为那边没有人。

“我在医院，你现在在哪个位置。”

电话那边。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低沉，还隐约带了几分关切。

云卿卿怔了怔。

“你来了？”她脱口而出。语气中难掩惊讶。

大抵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来。所以，如今她的心情多了几分激荡难平。

“嗯。告诉我你的位置。我去找你。”

那边，男人回她这话的时候，声音也似乎没有平时那种冷淡，多了几许温度。

云卿卿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指示标志。乖巧地应他。“就在三楼。旁边是收费窗口。”

“嗯。”他道。

洛司晨并没有挂电话。他不挂电话她也没有挂。就拿着手机站着，凝神听着他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一时也忘记欧若野还在旁边。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脚步声。匆忙急促。他一向是淡定沉稳，少有这般急躁的时候。

“你生着病，不要乱跑。就在原地等我，我在一楼。马上就上来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然。听不出情绪。但是这一次他话语中透露的关切她听得分明。

生着病。是身体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敏感的时候。她忽而感觉。他少有这么唠叨的时候。也少有这么直接关心人的时候。

“好。”

她应道。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进电梯了。挂了。”还不待她说些什么。那边洛司晨已经直接将电话挂了。

直到话筒那边传过来嘟嘟嘟的忙音，她也迟迟没有将手机放下来。就在原地站着，也不动。

“卿卿……”

也是旁边的欧若野开口唤她，她才猛然想起来欧若野还在身边。

回过神来，她抬眼看身前的欧若野，只见他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只是，那笑容乍一看，带着些许的苦涩。

她和洛司晨的对话，欧若野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她跟洛司晨说话的时候，脸上那温柔，她不自觉。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越是看得清楚，心里越是难受。

“卿卿。我想我也是时候走了。”说完，欧若野深深地看她一眼。“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欧若野说完。将手中的检查单子放在她手上。然后转身。利落地从楼梯间离开。

怕走慢了，会看到她跟洛司晨站在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