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纤细窈窕的背影,贺平川淡淡的笑,谈伯禹看着他;“你的女人?”
贺平川点头:“她很乖。”
谈伯禹越发觉得他是在虐自己。
于是懒得搭腔。
贺平川也察觉到谈伯禹的不爽,于是拍了拍谈伯禹的肩膀;“伯禹,具体的计划你来实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开口。”
“算你说了句人话。”
.........
看着言朗坚定的表情,言仁海有些累,他想,或许是自己老了。
“你确定要去?”
他再次问。
言朗点头:“希望父亲可以成全。”
“为了那女人?”
他又问。
“不光为了黎黎,也为了尤叔叔,为了他未完成的使命。”
提到尤然,言仁海的心立刻被砸的粉碎。
他低着头,不愿再看言朗,摆摆手:“去吧,我管不了你了。”
不愿多讲,言朗很失望。
他看着父亲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问:“父亲,您有没有过愧疚,哪怕一点点?”
言仁海抬起头,看到了那四个字,他声音很低:“或许有。”
“为了官位,为了名利,为了许多许多,我对不起尤然。”
他苍老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缝,言朗看着他,觉得自己心底一直坚持的信念,已经崩塌了。
自己得知的真相和他亲口承认的,总还是有区别的。
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为什么?尤叔叔是你的兄弟!你是他的上级,更是他信任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你知道吗?你让别人痛苦了那么多年,你让尤黎没了父亲,你毁了两个家庭,我以为,你有苦衷,可我转念又想,你能有什么苦衷?无非就是权利迷人眼。”
言朗闭着眼,眼眶里有泪在打转,可他不敢流下来,因为他没资格哭。
该哭的是尤黎,是陆云,是被他父亲害死的尤然。
他全身冰凉,怔怔的要往出走,在他拉开门把手要走时,言仁海的话使他顿住了脚步:“阿朗,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
“你应该站在尤叔叔的墓前忏悔,父亲,你对不起的,从不是我。你对不起的,是尤叔叔对你无条件的信任,是尤叔叔对你的兄弟情,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愿交代自己的上线!”
“父亲,你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他夺门而出,脚步都有些虚浮。
这个秋天太冷了,像是冬天提前到达,冷的锥心刺骨。
言朗抬起头,发现今晚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始终记得,尤然死的那天,尤黎咬着唇,只流了几滴泪。
可后来,当他走过去时,她却愤恨的盯着自己,差点晕过去。
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尤黎失去了她的父亲。
言朗还记得,陆云嫁给谈仲那天,所有的新闻不敢报导。
谈家势力太大,谁也不敢惹上麻烦。
在得知尤黎去非洲做战地记者时,有那么一瞬间,言朗差点就订了机票,同她一起去了。
可在他到达机场时,又突然醒悟,自己以什么身份去?
尤黎根本就不认识他。
或许,她早已忘记了自己。
那一瞬间的刺痛,言朗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
算了吧,言朗。
有个声音这么告诉自己。
回忆戛然而止,手机响起,言朗接起:“喂?”
“什么时候出发?”
谈伯禹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很冷。
“明天。”
“你父亲那里,同意了?”
言朗抹了抹眼角流出的泪,笑了下:“不需要他的同意。”
不用他讲,也知道言朗肯定和言仁海发生了争吵,谈伯禹没有问,他只是说:“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