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琬吃完粥,在蕊儿的帮助下卸了头上钗环,在净室沐浴之后,便换了衣裳直接在床榻上睡着了。
床榻棉被之下的那些桂圆红枣早就被蕊儿收拾干净,白浔琬几乎是一沾枕头便睡了。
蕊儿无奈地看着白浔琬的睡颜,也不知该如何去禀报楚珳,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在门外头守着。
过了许久,楚珳这才醉醺醺得被勇子扶了进来,想来是吃了不少的酒,蕊儿见楚珳如此,慌忙上前去搭把手,“将军可算回来了,我们娘子都……”
她顿了顿,看着左右无人这才继续,“我家娘子都睡了。”
楚珳蹙眉,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夫君未到她竟是先睡了。他拉开门,转而朝蕊儿和勇子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将军不叫人侍候换衣洗漱吗?”蕊儿本能地问。
楚珳只是笑笑,并未搭话,直接拉上了门。
床榻上的白浔琬听到了响动,但眼睛还是闭着,不多久,一股子酒气灌进了床榻上,使得白浔琬裹紧被子又往里头挪了挪。
“夫人还没睡?”楚珳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
白浔琬闭着眼睛皱起眉头,“睡了。”
“睡了还能同夫君我搭腔?”楚珳的挑眉,手竟是有些开始不规矩了。
白浔琬被他弄得痒痒的,直接坐起身来,“浑身酒气,还不快去换了。”
“你生气了?”楚珳明显感到了白浔琬的怒气。
白浔琬瞥了他一眼,“是的,我生气了,今晚不准与我同塌。”
“可今晚是咱们的新婚之夜!”楚珳满是委屈。
白浔琬双手环胸,“新婚之夜又如何?”
虽说白浔琬这般耍性子也别有风趣,但这新婚之夜连夫人的半根毫毛都触碰不到,这着实叫楚珳有些不悦。
无奈之下,他只好起身去往净室,褪下一身酒气,换了一身睡衣,这才走到床榻前,“夫人,外头凉,可否让我上榻?”
白浔琬不理会他,半晌道,“堂堂将军,体质自当很好才对,怎的不过初冬天气,你就受不了了?”
她坐起身子,看着他,“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为何有些事总那般巧合,沈家郎君,就那般巧,他的孩儿怎得这么巧就被掳走了,还有那颜家郎君的事,是不是你?”
楚珳委屈得跪坐在榻旁,“夫人着实是冤枉我了。”
“那你说说,我哪里冤枉你了?”白浔琬道,“十一公主的有意为难,也是你所为,对不对?”
楚珳见她横眉,不知怎的竟是突然笑了起来,“夫人聪慧。”
见他如此,白浔琬竟是讶异,“怎么不冤枉了?”
楚珳趴在床榻旁,用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十一公主之事,不是我,但与我却有关。”
“怎么说?”
楚珳忽而起身,渐渐靠近白浔琬,白浔琬蹙眉,直接别过脸去,楚珳却微微一笑,口中吐出的热气,在白浔琬的耳边留下了痕迹,“此事涉及重大,你确定要听?若是听了,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白浔琬蹙眉,“你我如今是夫妻,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底何事,还要瞒着我?”
楚珳听得白浔琬这般言语,不知怎的,心中高兴至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好!
他顿了顿,轻声道,“十一公主的有意为难,是代国公主所为。”
“楚月公主?”白浔琬蹙眉,“她为何要这般做?”
楚珳抓过腬胰微微浅笑,“为了你啊。”
“把话说清楚。”
楚珳微微扬气嘴角,“我同她做了一个交易,若是她能将你送进我将军府,我便应她一个请求。”
白浔琬似乎知道了什么,她猛然抬头,却对上了楚珳那双深情的眸子,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便轻咳一声,继续她心中的猜测,“楚月公主没死?”
当说出这句话时,白浔琬也险些被自己的猜测震惊,明明楚月公主跌落悬崖摔死了,她的尸首也已经下葬!
她忽而想起之前楚月对她说的,她向往的永远只是江湖,她回京,给她母亲报了仇,如今先帝故去,她也不再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怪不得楚月不收她别的礼物,只收银钱,原来就是为了走江湖做准备。
如此,就说的通了,什么落崖而死,都是瞒天过海的幌子!
楚珳低声浅笑,“夫人聪慧,楚月公主派人为难落仙楼,为的就是叫你相亲不成,但没想到这沈家的那位郎君竟这般争气。”
白浔琬忽略了楚珳言语中的讽刺,只问,“他的事不是你搞的鬼?”
“我是大楚国的将军,又岂能与南齐人有丝毫关系?绑他孩子的是南齐人,又不是我!再者,他那孩子还是我派人救回来的呢!”楚珳说着,竟是顺势躺了下去,一只手支着脑子,目光盈盈得看着她。
若沈岳娶了白浔琬,那么沈家可谓是一步登天,可他却为了孩子放弃这一步登天,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目的就是不让沈岳娶白浔琬。
可是,她竟是想错了?
“那颜家郎君呢?”白浔琬又问,“你莫要告诉我这也是一个巧合。”
楚珳低笑一声,“这倒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有人知道了其中联系,便拿出来做了些文章。”
“俞府尹?”果不其然,白浔琬看着他,“当初在岭南,也是你叫他去给我们解围的对不对?”
楚珳点头。
白浔琬又说:“那个女子也是俞府尹安排的?他的腿是你打的?京都盛传他喜欢男子也是你散播的?”
楚珳扬起下巴,“谁让他没事竟叫你陪他游河?这是他自找的!”
楚珳忽而起身,面对着她,“夫人,我为了娶你如此煞费苦心,你可莫要把为夫丢了啊!”
这话说的,不知为何,白浔琬竟是被他说得噗嗤一笑,“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会丢?”
“如何不会丢?”楚珳朝他笑笑,便想要直接将她扑倒,只是他才伸出手来,白浔琬便直接将他的手拍掉了。
嘶得一声,楚珳倒吸一口凉气,白浔琬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你受伤了?”
楚珳点点头,“陛下圣旨下来之后,我便开始遭人刺杀,大约每几日就会有人登府。”
白浔琬扯了他的衣服看了一眼,却见他的手臂之上有一个贯穿的伤口,好在伤口已经止血,但看这伤口的大小,着实惊悚。
“可查出是谁了?”白浔琬问。
楚珳只笑笑,“想来此人不想你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