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眉头一皱,铜铃样的眼睛瞪向问这句话的人:“都是钱,当然是一块儿带走!”
“问这废话!”
那群人响起了一阵哄笑,而那人虽然挨了骂,心里却依旧是止不住的高兴,眼睛紧紧盯着那堆珠宝,心中垂涎无比。
杳杳在佛像后皱了皱眉。
贪得无厌。
那就不要怪她了。
她跳下供台,还伸手扇了扇四周的灰尘。这么大的动静,那群人却毫无察觉,跟没听到似的,一堆人凑在一堆枯叶前,双眼冒光。
杳杳把细刃分别送入了他们的后心。
那帮人,一直到死,脸上都带着贪婪的笑容。
杳杳把他们的尸体踢到一边,抬手扒开遮盖着婉娘的稻草——那是一个眉眼隽秀的夫人,周身带着温婉的气质,她其实变了很多,和周书月房中的那副画相比。
如果不是下巴处那颗显眼的红痣,杳杳或许根本认不出她。
她双眼紧闭着,看上去是晕着。画像上的她倒和杳杳有几分相似,也有些像杳杳的姑姑。但眼前的婉娘,几乎和姑姑一模一样了。
杳杳不是很想搬着这么一个大活人离开,她站起身,突然开口说了句:“出来吧。”
毫无动静。
早在赶往小镇的路上,杳杳就听到了后面的人的脚步声,更别说还有洛洛提醒着她。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
只不过,黄雀她是做不成了,苦力,还是可以的。
杳杳不想等,跟她玩什么心理战术,她把细刃收了回去,抽出追云剑,一步步朝着庙宇的一角走去。
路途还没走到一半,那破烂的布帘后就钻出了一个女人,她举着双手,开口道:“我什么也没有,不要杀我。”
正是张叶白。
杳杳很快记起了她是谁,是那个一来就大喊大叫直接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个干净的大小姐。
“我叫张叶白,我知道你也是玩家,我的那个好朋友她也是——她瞒不过我,我想跟你一队。”张叶白真诚地说。
她虽然有大小姐脾气,但很认得清现实,自己是个新人,不抱大腿在这种地方很难生存下去。脾气可以乱发,脑子不能没有。
“而且我弄到了笔,你们都没有笔吧……廖妙凡就四处找笔,还遮遮掩掩地不想让我知道。”
“我就知道这些了,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新人。刚来的时候就暴露了,但是这样也有好处,反正我不用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很多你不方便的事可以让我去做——只要让我跟你一队就行了。”
张叶白没有撒谎,她把自己知道的,拥有的,以及她自己的利用价值都摆在了杳杳的面前。
她也是在赌,在她这些天的观察里,杳杳是她最好的合作对象。她冷酷,但也依旧存有一丝善心。
张叶白只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
杳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收回了剑,对张叶白说:“去把那个人搬出来。”
张叶白知道她说的是晕倒的婉娘,她就当杳杳这是愿意带着她了,立即走到婉娘那儿去,试着把她扛在自己的背上。
只是才刚刚把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背后的婉娘就醒了。
“你们……你们是谁?”婉娘她收回了手,往后靠了靠。婉娘没有大喊大叫,她记得是被一伙汉子给绑了,但其中,绝对没有这样两个女人在。
杳杳示意张叶白站起来,她走上前去。
而张叶白这一走开,婉娘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堆叠着的尸体,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看到了吗?”杳杳指了指那堆尸体,“是我们救了你。”
“你们想要什么?”婉娘很快冷静下来,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人,这又是战争连绵的时候,她也不是第一次见着死人了。
“问你些事儿,你如实回答就好。”杳杳开口说,她正要发问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张叶白说,“你来问。”
她得看看这个大小姐脾气的人的智商还有没有得救,之前花园的愚蠢行为让杳杳印象深刻,所以即便是她现在表现得十分理智正常,杳杳心底还是有些不踏实。
本来在一旁安静得像个鹌鹑的张叶白一怔,要自己来问……问什么,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就连这个女人是洪家大少奶奶,名叫婉娘的消息都是她跟着杳杳时偷听来的。
张叶白谨慎地想了想,问道:“你和周书月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进过周书月的书房,自然不知道画像的事,但她记得周书月的书房的名字——念婉阁。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故事,再加上这个人名叫婉娘,那么她和周书月直接就肯定是有问题的。
还行,中规中矩。杳杳的心放下了一半。
婉娘听到周书月这个名字,明显怔愣了一下,她抽出袖中的锦帕,无意识地在手中绞着:“周书月……是我幼时的玩伴,我们一同长大,后来……”
“后来就私定了终身?”杳杳接话道。
“没有。”婉娘低垂着眉眼,低声道,“他从前对我很好,很好……可……他从未对我表露过情意……”
“再后来,战火四起,我们两家各自奔逃,再见面时,我已经嫁给了洪庄。”
“你们……是他派来的人吗?”最后,婉娘这样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
“我们和周书月没关系。”杳杳矢口否认,她最多算是主线任务派来的人。
“你误会了,我是问……”婉娘笑了笑,“你们是不是洪庄派来的人?”
“他和我们就更没有关系了。”杳杳继续否认,这次她说的是大实话。
“那你们这样大费周章救下我……又向我打听这些做什么?”
“你还喜欢周书月吗,如果可以嫁给他,你愿意吗?”杳杳没有回答婉娘的问题,而是又问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她愿意,一切好办。
如果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