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那句“时间不多了”像是一根无形的刺扎得萧墨生疼，剧烈的痛楚让萧墨说不出话来。

明明光线暗淡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叶沐却能想象得到此时萧墨脸上是什么样子，那些心疼和着往日的是非曲折搅成绝望的苦涩漫上心头，最终又变得无比苍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萧墨，其实我一直不清楚，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这么些年啊！就一直纠结着，拼命纠结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到此处，叶沐无奈又无力的笑了一声才又开口:“如今我们走到这一步，回头再看看，一切就像是大梦一场！荒唐啊！”

透过夜色，叶沐的目光落在萧墨身上:“萧墨，我想放下你了！你也放下我吧？”

叶沐的语气淡然得让萧墨心慌。他宁可叶沐打他骂他，甚至是恨他，也不想听着叶沐这一副看破之后的样子！

这种感觉让萧墨有一种抓不着，握不住的感觉。

“放不下！”萧墨冲上来，弯着腰从身后死死抱住叶沐，生怕自己晚一步，叶沐又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他头沉沉搁在叶沐肩窝，语气带着偏执和病态的坚决:“小木叶，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死也不想！”

叶沐没有推开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这么让他抱着，她语气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凉意和无力，一点求生的意志也感觉不到:“都已经纠缠那么久了，放不下就不放了吧！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萧墨知道叶沐未尽的话，她之所以不再强求他放下，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所剩无几的时光对她来说，放不放下也没什么所谓的了。

见叶沐没说话，萧墨又像是加强自己话语说服力似的再次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叶沐抬起手，想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臂，但还没触碰到萧墨便又沉沉放了下去:“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造化弄人?萧墨，万事自有定数，强求不得的！”

所有相信定数的话，其本质都是被生活伤得体无完肤之后的自我麻醉。

这是叶沐亲口说的豪言壮语，萧墨到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她说出这话时的表情和动作。

“你以前从不信这些的！以后也别信！”萧墨像是急于剖出自己的心意一般:“你别信定数！你只需要信我，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没听见叶沐的回答，萧墨那急迫的心情渐渐变成祈求:“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叶沐慢慢闭上眼睛，不想让眼神出现任何的缝隙:“这九年来，没有我，你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

萧墨坚决的反驳:“不好！一点都不好！”，他怕反驳慢了，叶沐就不再听他解释了。

“当初你同我说过，没有我，你会死！”叶沐用最轻最毫无重量的语气说出这一句，甚至在说的时候还笑了一声，可是心里那酸楚却以翻江倒海之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