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乔吸了吸鼻子，话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竟有些沙哑：“好，妈咪等着。不过现在，我们先下楼吃饭，好不好？”

“好。”陆谨一答应的干脆，仔仔细细地往书缝里放上标签，就跟着陆小乔下了楼。

这会儿刘嫂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纪之煜端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米饭。

方才还是一脸温柔的陆谨一，瞬间就将身上的刺全给竖了起来，这副冷漠的样子，跟纪之煜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

陆小乔牵着陆谨一在餐桌旁坐下，她自己则是站到一旁。还没站稳脚步，就听纪之煜开口说了一声：“过来，坐下。”

“嗯？”陆小乔下意识地开口询问，“纪先生是在叫我？”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纪之煜反问一句，语气当中俨然已经多了几分不耐烦。

陆小乔微微蹙了蹙眉，脑子里那根警惕的弦也跟着紧绷了起来，随即在纪之煜的身侧坐下。

刚要开口询问，就瞧见纪之煜将一碗鱼肉推到她的跟前，命令道：“把鱼刺挑干净，全部。”

刘嫂做的是刀鱼，虽然味道鲜美，但是刺多。让她把这一整条鱼挑干净，那得挑到什么时候？

可即便她不愿意，纪之煜也不会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瞧着陆谨一那双充满怒气的眸，陆小乔冲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安抚着他的情绪，随即低头挑起鱼刺来。

她挑的速度，却是远远比不上纪之煜吃的速度。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纪家可不养你这种废人。”纪之煜拧眉开口，语气当中尽是遮挡不住的嫌恶。

陆小乔紧抿着唇，没有吭声，陆谨一却是忍不下去了。

他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摔，直接走到纪之煜的跟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冷声道：“纪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你嫌我和妈咪是废人，为何不索性放了我们。还是说，你根本就不舍得我和妈咪离开，这样对妈咪处处折磨，也只是维持你心理的平衡而已。”

陆谨一这话字字见血，陆小乔从未想过，这些话居然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眼瞧着纪之煜那张脸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陆小乔伸手把陆谨一往身后一拽，刚要开口，耳边就响起纪之煜的冷喝声：“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子。不舍得，就你，也配？”

他的眼中充满了嘲讽，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更是随时都能把他们卷入其中。

陆小乔赶在他发怒之前，急声开口：“一一只不过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纪先生总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我倒是觉得，这些话，倒像是深思熟虑过的。”纪之煜这语气一下子冷了不少。

陆小乔心里头登时一阵“咯噔”，道：“再怎么深思熟虑，他也只是个孩子，纪先生和他这些话置气，只会让人觉得，你是被人给戳中了痛处，在恼羞成怒。”

纪之煜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些，半晌，他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听的陆小乔这心里头有些微微地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