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累。
汗水已经侵湿了殷九的衣服,脸颊上只有那泪水与汗水的融合物,头发还有些凌乱。平常的殷九可以说是闭月羞花了,而现在的她却特别狼狈,与以前的她天差地别,虽然五官还是那么精致,但是却没有以前的那种气质,但是现在这些她都已经顾不上了。
明明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却没有时间休息,也不敢去休息。
她来不及喘气,弯着腰,用手帕擦试着轩轾的脸,轩轾面部很痛苦,眉头紧紧皱着,仿佛他的梦里有什么可怕的事,让他害怕了,紧张了,恐惧了。
“轩轾,轩轾!”殷九轻轻在他耳边喊着,声音里掺杂了许多情感。
终于,她还是哭了,看到躺在这里狼狈的轩轾,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痛,她觉得很难过,这种感觉很让她难受。
都是因为我,我一定会把你的伤治好的!
殷九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了一口气,鼻子红红的,那是刚哭过的痕迹。
她把轩轾扶起来,让他盘坐在床上,她坐在轩轾的后面。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那长长的眼睫毛露了出来,又农又黑又长的,甚是漂亮。
功力集中于丹田,丹田处功力不断融汇,那股热气慢慢的能清楚的感觉到,骨骼间都是功力在流动着。
手掌与轩轾的背贴近,丹田里融汇的功力向手掌这边过来,受热气的炙烤,殷九的鼻子,额头上,都是汗珠,那些汗珠慢慢的变多了,顺着脸颊都流了下来。
功力通过手掌传入轩轾的身体里,轩轾的身体似乎感觉到了有一股新的力量,微微一颤。
天已经完全亮了,清晨的空气特别的清晰,仿佛是甜的,外边,露水顺着叶子落在了另一伴的叶子上,那轻轻的声音,我们并没有听见。
这是世界的声音,是新的一天的声音,抛开红尘杂事,这个世界照常的转动着,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殷九为轩轾输了一半功力后,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就连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轩轾皱着眉,身体稍微动一下,疼痛感就袭来,那骨骼就像散了般,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的是那破了的屋顶。
斜过头来,就看见殷九趴睡在床边。眼睛闭着,脸色略显惨白,嘴唇不够平常那么红润。
时间仿佛就在那一瞬间静止了,很平静,很美好。
轩轾勾起唇角,手伸去撩起殷九落下来在脸颊上的碎发,这时,殷九眼睛微微动了下,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朦朦胧胧的,轩轾的脸印在了她的眼睛里,那黑色的眸子对视上了轩轾。
“你醒了。”轩轾轻声道。
殷九点点头,“你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是你耗费功力救了我吧。”轩轾问道,虽然语气间好像是在问,但其实心里已经笃定是殷九救了自己。
“没事,睡了一觉感觉没什么了,当是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殷九越说越愧疚,脸上就像是写了愧疚两字一样。
轩轾起身,殷九见状,立马上前扶着他起来,“你还不能随意的动,估计我的功力与你的功力还没那么容易融合。”
“没事的,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以前可不见这样。”轩轾笑着,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就过了一晚上,怎么殷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少了些以前的任性,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殷九看着轩轾,满眼间很是复杂,“对对,对不起。”说完,殷九闭上了眼睛,转了过去。
“啊?你说什么?”轩轾惊讶,不敢相信。
殷九转了过来,徘徊几步,“我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比起刚刚,这次声音提高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轩轾纳闷不解,却又觉得这样的殷九很是可爱。
殷九就像是一块芝麻糕一样,很甜,又吃不腻,又能甜到心里,把那些烦恼暂时的压住。
刚刚还是骨骼疼痛,现在却那疼痛仿佛被忽略了般,能感觉到的是在这片刻与殷九相处的时间。
殷九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举起又放下,最后难为情道,“我,我知道,我做事很冲动,而且脾气也不好,如果这次不是我意气用事,你也不会为我受那么重的伤,所以我向你道歉。”说着,她愧疚了起来,她一般不会轻易的哭着,可是在这件事上她哭了几次,崩溃了几次,也许轩轾对她真的很重要,也许她早已经习惯了有轩轾的日子。
只是这些以前都没有发现吧,她真的不能失去他,她会害怕没有他的日子,也会恐惧他离开。
“你过来。”轩轾轻轻道,殷九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很可爱,这样的殷九他从来没有见过,也许她坚强的外表下只是一颗脆弱的心吧,每个女人都应该需要被保护。
这样想着,轩轾越来越心疼殷九了,心底又是一番波涛骇浪。
殷九闻言走了过去,“怎么了?”
轩轾生呼吸了口气,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殷九耳朵,“以后不要总是这样轻易的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做的所以事情,都是因为我愿意,还有以后不要总是哭,你这样会让别人心疼的,知道了吗?”
殷九看着轩轾,眼里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感动,还是喜欢,还是爱情。
“怎么了?”轩轾看见愣住了的殷九,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殷九反应过来,“没事,谢谢你!”
“唔……”轩轾吐了口血。
殷九心一提,全身的肌肉都在绷紧,“轩轾,你没事吧?怎么了?怎么还会吐血呢?”
“没事,可能是你的功力输入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融入吧。”
“所以我让你不要总是乱动,你快点躺下吧,不要说话了。”殷九急忙的督促着。
轩轾笑着,紧接着抱紧了殷九,抱的很紧很紧。
殷九看着窗外,有些呆滞的看着远方,她依靠在木窗上,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轩轾有些吃力的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有些心疼殷九,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的无精打采。
殷九见状急忙跑到床边扶着轩轾,生怕他又受到伤害,眼里充满了担心。她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就不会引来那些敌军,轩轾也不会因此受那么重的伤。
“没事,我给你搽药……”殷九安抚他躺下,将早晨采下的草药慢慢的捣碎,撕下自己的裙摆将其洗净把草药裹在了纱布里,轻轻的包扎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