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颢陪着母亲来到客房,曲丽紧紧拉着儿子的手,满脸都是疑惑,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颢颢,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明知道我们不该待在这儿……”
“我们怎么不该待在这儿?”夏禹颢勾起嘴角,故意笑得桀骜而放肆,“要是我不小心继承了夏家的家产,那这地方可就是我的了,那么我们住在这儿可就名正言顺了。”
曲丽皱着眉,低声埋怨:“颢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那个老不死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觉得他‘正房’的儿子残废了、不中用了,没法继承家业,所以才把我给叫回来,否则他怎么可能让我们踏进这个门?”
看着儿子一脸怨气的样子,曲丽便是满心苦涩,她沉重叹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着:“颢颢,别这么说,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亲哥哥,你……”
“哼,我可不敢高攀,什么父亲,什么哥哥,统统都去死吧!”
“颢颢,你的父亲从来就没打算弃你于不顾,他的本意也是让你跟你的哥哥一起打理夏家的生意,墨宸他虽然遭遇了那种事,但他总不至于彻底残废、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现在夏家的生意还是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
“妈,别再提他们父子说话了,你如此说他们的好,可他们把我们当人看了吗?特别是那个郭薇,你看看她今天那副‘忍辱负重’似的样子,多可笑,还记不记得她以前见到我们时那副趾高气昂、鼻孔看人的样子,今天怎么硬不起来了?还不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残废了,她的靠山没了。”
“颢颢,别说了,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老是揪着过去的那些事不放……”
曲丽满心无奈,这些年,规劝的话她不知说了多少,可依旧无法改变夏禹颢心中的偏执。
“妈,你对他们宽宏大量,可他们何时对我们仁慈一分了?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换来的,和他们夏家有什么关系?我们欠他们什么了?”
“颢颢……”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继续纠缠这些问题,因为根本毫无意义,你也别想左右我的想法和决意。”
曲丽无奈叹息,她都已经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可她说不过他,也拗不过他,儿子长大了,他的人生终究还是要由他自己决定。可她也只是不愿意看着他走弯路和错路而已。
“好,那先不说那些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在这儿住下?”
“为了气死那个残废啊!”夏禹颢忽然满脸愉悦地说道,“我就是知道他看我不顺眼才决定这么做的,正好顺便享受一下夏家豪宅,这本来就是夏宏欠我们的,我只是一点一点地向他讨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一切而已。”
曲丽无奈地摇摇头:“颢颢,你明知道墨宸他个性强硬尖锐,你还非要和他针尖对麦芒,最后怎么也都只能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以前我的确是拼不过他,但是现在不同了,我长大了,也变强了,而他还变成了残废,我还有什么道理让步呢?机会难得,不如直接拼出个你死我活。”
曲丽叹着气,眼下根本毫无办法劝阻自家儿子,只好暂时妥协,之后再慢慢想办法。
“对了,你和墨宸的妻子,就是那个雪璎,认识多久了?”忽然想到了这个人,曲丽立马问道。
“说来也巧,我到A大报到的那天认识她的,这简直就是天意、就是缘分。”
曲丽不禁皱眉:“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夏禹颢忽然凑到母亲跟前,一脸贼样地问母亲:“哎,妈,你觉得她怎么样?”
“那孩子……长得清秀可人、端庄温婉,模样很不错;看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是彬彬有礼;既然是A大的学生,说明很有学识;看夏哥对她的态度,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儿媳非常满意,也能侧面说明这个孩子很优秀,总的来说,是个方方面面都很不错的孩子,墨宸这孩子很有福气,娶了个好妻子。”
曲丽还真认认真真地评价了一下安雪璎,虽然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并不待见他们母子,但她依旧表现地得体有礼,已经算是相当不易。而曲丽看人也向来客观,能做到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因此,忽略身份和立场,安雪璎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就是嘛,你才见她一次就觉得她好,我可已经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很了解,我当然知道她多好。”
“她好……又如何呢?”
“这么好的女孩嫁给一个残废,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你这么菩萨心肠的人不会替她惋惜吗?”
曲丽无奈地叹着气:“颢颢,你真的别再这么说了,墨宸他虽然失去了双腿,可也没说彻底残废……”
“他彻底残废,会对外宣布吗?夏宏会告诉你吗?”
为了维护夏家的声誉和颜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对外宣布?夏宏也只跟曲丽说,夏墨宸出了车祸、站不起来了而已,其他的没有多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事,夏宏的确会选择秘而不宣,曲丽也很清楚。
曲丽忽然有些严肃地对夏禹颢说:“但不管怎么说,雪璎都是墨宸的妻子,可不可惜也不关你的事,你可不能瞎打算。”
“哼,放心,我可不会跟一个‘有夫之妇’发生什么不良关系,但是如果他们离婚了,我再跟雪璎发生什么,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事。哼,妈,你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个老不死的一样,尽做一些没品又见不得人的事。”
“颢颢,你……”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你才刚出院,身体还得好好调养呢,可不能大意。”
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曲丽满心担忧和无奈,但愿他刚才说的话都只是气话而已,但愿他不会真的付诸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