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笑着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吃我这杯敬酒,那我就只有罚酒奉上了。”
没等郗万开口,郗太太又是急不可耐地立马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吗?如果你们不希望和解的话,就只能严肃处理了。”
郗太太插着腰说:“呵,好啊,这正好合了我们的意,不如我们直接走法律程序吧,这次不让你那儿媳好好蹲上几天,我们家还不姓郗了呢!”
郗万有些犹豫纳闷地皱着眉,将老婆往后拉了拉,自己上前说:“夏大哥,我觉得……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我们两家也没必要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
这一次没等郗万说完话,夏宏就将他打断:“老万,你在我的面前,对我的儿媳说三道四,你觉得妥当吗?”
郗万一愣,片刻的迟疑后,还是皱着眉接着说道:“可如果我们俩家真的因为那个女人彻底闹僵,根本就不值得……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苏陌站在一边,虽然看着两边他心里都着急,可既然双方家长都在,他这个晚辈也不好开口插嘴,况且这事原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看着。
“哼,你每次放纵你的宝贝女儿任意妄为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考虑过我们俩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呢?”
郗万自觉心虚地低下了头:“……我知道,我们是对小樱有些宠溺过度,可是……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哦,就一个女儿就可以放纵她肆意撒野?”
郗太太在旁安静不到三分钟,就忍不住插入进来:“咳咳,夏大哥,我们是尊敬你才称呼你一声‘大哥’,这件事可是你家那位儿媳妇惹出来的,我们家小樱可是受害者,你现在这态度是什么意思?在指责我们吗?首先犯错的明明是你们夏家的人,你怎么不好好管管你那儿媳呢?”
夏宏笑了笑:“嗯,说得对,事情总是要搞清楚根本的缘由才好解决。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了,你们真的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
郗家夫妇二人面面相觑,有些懵逼。
郗万问道:“夏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郗美樱皱着眉,故作哀伤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夏叔叔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肯定是听信了那个女人编造的故事,还用说吗?她肯定会为了自己极力狡辩的。夏叔叔,你真根本就不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难道你真打算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吗?”
“一面之词?”夏宏冷笑着,“一方说的话的确是‘一面之词’,雪璎说的话是‘一面之词’,难道你的话就不是‘一面之词’了吗?那我为什么要选择信你这个外人的‘一面之词’?难道你就不能编故事了吗?我可记得你从小就很会编故事。”
“夏叔叔!”
“夏宏!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
母女二人同时开口,都是表示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只是郗太太的反应更加激烈。
郗美樱又是一脸委屈地抽噎起来:“夏叔叔,我好歹也是在你眼皮底下长大的,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郗万一边忙着哄郗美樱,一边忙着劝说夏宏:“小樱不哭不哭啊……夏大哥,小樱说的对啊,你都认识小樱多少年了,这孩子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倒是那个安雪璎……分明就是个出身卑贱、来路不明的女人,你怎么可以信她不信小樱呢?”
“我亲自挑选的儿媳你说她来路不明?你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还是质疑我调查的能力?”
夏宏知道郗家人都这么想,但这话直接说出来伤人和过分的程度则瞬间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简直不能忍,何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了。
偏偏郗家人固执己见的程度如出一辙,郗万非但没觉得自己有错,还继续说道:“不是……夏大哥,即便你再强,看人也总会又走眼的时候,这个儿媳就算没挑好,也不能算什么大错……”
“呵,究竟是我没挑好儿媳,还是你们没教育好女儿,只要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就会立即一目了然。我也不想跟你们废话太多,首先我必须要说清楚,让我儿媳跟我儿子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的感情非常好,我想小樱也早就亲眼见过了。”
郗美樱皱着眉,满心不甘的说:“……才没有的事,墨宸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平常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根本就是那个女人在倒贴,墨宸哥哥。她还臭不要脸,老是惹墨宸哥哥生气,她算老几啊……”
夏宏失望又无奈地摇摇头:“小樱啊,诚实是人最基本的美好品质之一,我记得小时候的你虽然很顽皮,但最起码还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可是你究竟在什么时候,连这个品质都已经彻底抛弃了呢?居然还瞪着眼睛说瞎话?”
郗太太立马叉起腰说:“你少胡说!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教,用不知道你来指指点点!”
“好,那就先不说别的,就说现在要解决的这件事。小樱,你以为,没有第三者在场,就没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当时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了吗?你真以为你怎么说都可以吗?”
“……我说的是事实!夏叔叔,你不要听信那个女人的胡言乱语,那个女人说的都是假话,全都是骗人的!她平常也是用那些花言巧语来迷惑墨宸哥哥,才让墨宸哥哥一时糊涂……”
“小樱,我劝你还是勇敢一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等到一切都晚了的时候才想起来追悔莫及。”
夏宏终究对这个女孩还是留有一丝隐忍和疼惜的,只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就不想迈出最艰难的那一步,因此即便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耐性已经快要被消耗殆尽,他还是想试着劝说这个女孩。
“小樱,你手上的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夏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是我弄伤了自己来栽赃那个女人吗?我怎么可能做得出那种事呢?又有谁会相信呢?”
最让夏宏心寒、失望的,就是郗美樱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究竟是被宠溺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她像今天这样,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夏宏无可奈何地冷笑着:“因为你就是这么想的,也笃定所有人都会这么想,所以才敢这么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小樱,有些东西,即便你不说,也能查清楚结果——发生过的事,总是会留下痕迹和证据,而这些痕迹和证据,是可以自己说话的,谁想狡辩、抵赖都不行。”
“你什么意思啊?你说小樱的伤是她自己弄的?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啊?夏宏,你为了帮你那儿媳妇脱罪,我看你真是丧心病狂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看上了那个女的吧……”
夏宏瞬间冷下脸来:“郗万!请你好好管好你的老婆,如果她不会说话就别让她开口再说话!”
郗万被夏宏的态度给吓了一跳,赶紧扭过头,冲他老婆使眼色,低声训斥道:“你怎么可以说这么过分的话呢?这……这也太过分了,别瞎说……”
“我……我也是一时着急……”
“夏大哥,抱歉啊,她不是有意的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你也别跟她计较,她一个妇人……不过,你刚才的话也有些过分呐,小樱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做那种事呢?”
夏宏从容地冷笑着:“哼,有没有做过,查一查不就真相大白了。”
郗万却不太理解地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希望把事情闹到底吗?那我只有奉陪了,正好我认识个朋友,是痕迹学领域的专家、国内的权威,最擅长痕迹调查,不如就把他请过来吧,到时候让他模拟一下事情发生时的情形,我们就能立即了解事实真相了。你们看怎么样?”
并不了解当时情形的郗万纳闷地问:“调查什么痕迹?”
“调查我家地板上的痕迹啊,就是当时事情发生时留下的痕迹。”夏宏故意笑着放慢了语速,“老万,我家那地板是什么牌子、什么材质,你应该很了解,能在那样的地板上留下那么清晰的痕迹,可不是随随便便杯子落在地上就能造成的,而必须得是很用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才会造成那样的痕迹。”
郗美樱瞬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跟夏宏对视。
“哦,还有一件事,是能帮助我们更快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当时收起的玻璃碎片,其实还没扔呢,都在呢。我家的佣人可真是用心又有心,他们把玻璃碎片收起来之后,都装起来了,现在还妥善保管在我家里呢,只要拿去化验一下上面留下的指纹,就可以确定雪璎她究竟碰没碰过那个杯子,到时候,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究竟是谁故意很用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