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尤三宝这样一分析,王响林居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有如此冷静,具有前瞻性的眼光实在是自愧不如。
“那你的意思是?”
“虱多不怕痒,既然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坏情况,再拖个几天也没什么关系!也许你觉得我说的轻松,或者大言不惭,但是我认识做地产的人,也许可以帮你牵线搭桥一下!就算他没意向,他认识的朋友总会有人有意向的!事在人为,赚钱的项目不会没有人放弃。”
为了这块地,为了自己,尤三宝觉得怎么样都该试试。
王响林不由得苦笑:“申川现在的地产商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该问的我都问过了!甚至珠港那边我也跑过很多次,根本没用!”
“让我试试吧!”
尤三宝直直看着王响林,神情坚定:“三天!给我三天!如果不行!我们搬走!你把房子卖了止损!”
“三宝……”
那芙美前面听得云里雾里,可听到尤三宝答应要搬走,不禁吓了一跳。
“娘!就这么决定!王先生有难处,我们要理解他的不容易!”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让一旁的王响林再次红了眼眶。
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四处奔走找贷款的日子,他活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耻辱,什么叫卑贱,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不支持他,包括他老婆。
可是尤三宝这么个小姑娘,不仅为自己分析,还愿意帮自己找资金,理解自己的难处,简直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给了他继续对抗寒风雨雪的温暖。
如果自己挺过这一关,那尤三宝就是自己的恩人了!
王响林调整好情绪,脸上有了多日来的一丝笑意:“行!打扰你们这么久!我就先走了!”
“您不用担心太多!”
尤三宝起身相送:“人生的道路上绝路不少,但转弯也许是希望呢!”
王响林回味着这句话,看着尤三宝满眼都是赞叹。
送走王响林,尤三宝冲凉出来,见那芙美还坐在凳子上神情恍惚,动作甚至变都没变。
“娘!冲凉睡觉啊!”
“冲凉睡觉!你居然还有心思睡得着!”
那芙美跟炸毛的猫一样,蹭的一下跳起来:“你脑子被驴踢了,进水了,被猪油蒙心了是不是!知不知道刚才你说了什么!”
三千万啊!那是三分三角吗?
那芙美想着都头晕!
她家往上数十几辈人,就算不吃不喝,也存不了那么多钱!
偏偏尤三宝还如此狂妄,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答应帮王响林筹集!
要是三千万有那么好挣,她干嘛还要每天起早贪黑,累的半死不活的开小餐馆!
直接让尤三宝卖栋大房子,成天躺在床上数钱不就完了!
“你居然还答应退房子!简直是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上正常日子!你倒好!完全不考虑我们,就这么答应对方了啊!我……我……”
尤珍宝听见动静,从房间探出头,被那芙美一声怒吼又缩了回去。
“娘!你不要生气嘛!”
尤三宝赶紧给对方倒杯水:“其实我刚才那样说,也是有原因的!”
那芙美不接水,抬头看她,怒气冲冲:“什么原因?”
“房东买的那块地,再过不久可值钱着呢!我现在帮他,也是帮我自己啊!你想啊,我们成天做餐馆小买卖,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卖房子?才能开小车?”
“哼!少在这给我画大饼!你就那么肯定能找那么一笔钱?”
那芙美压根不信。
尤三宝是有点小聪明,可不代表她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而且这事,压根就不是她们能想象的。
“行!就当最后我没找到资金,我们大不了再找房子嘛!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换房子而已,可对于房东来讲,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半分钱关系!”
那芙美环视房间,桌子,椅子,窗帘……都是她一手布置起来的。
她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再过几天,就要她搬走!
这叫她怎么能不伤心和生气!
“娘!”
尤三宝知道那芙美舍不得:“毕竟,这始终是人家的房子!我们总有一天会搬走的!只不过现在突发这样的情况,提前而已!再说了!我不都说了嘛,事在人为!这几天我去找人谈谈!总会有一丝希望的!”
“找谁谈?谁能拿出一大笔钱做这种事!”
那芙美觉得尤三宝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这个您就别管了!不过我向你保证!就算我们再落魄,也不会比刚来申川的时候差!好不好!”
再多的原因,尤三宝也没办法跟那芙美多做解释。
“已经这么晚了!您早点去休息啊!”
“哼!”
那芙美依旧在气头上,瞪了尤三宝一眼,起身回了房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自己生的孩儿,作天作地作妖,结果她都得担着!
不给尤三宝一个教训,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尤三宝看着那芙美顶着一张臭脸进房间,不由得苦笑。
珠港
季家大宅气氛紧张。
一个月一次的家庭聚餐依旧不欢而散。
宫梅娜想想刚才餐桌上季渊那副臭脸,气不打一出来。
见儿子宫鹏辉一脸不在乎的看着花边杂志,越发火大。
“你说你!每天不是出海钓鱼就是和小明星闹绯闻!能不能做点正事?你知道我现在根本不管敢在你爹地面前抬头!
“哎呀!妈咪!”
宫鹏辉最烦的就是家庭聚会,每次都得挨骂。
季瑞林那老家伙每次都当着自己的面夸季渊,方式,措辞一成不变,宫鹏辉都有些怀疑老头子有么有说厌烦。
“我还小!你让我多玩几年再说嘛!公司的事,不是还有你看着吗!”
“我看着!我能帮你看几年?万一哪天我突然出车祸了,被绑架撕票了!大房母子还不把你拆骨剥皮给吃的一干二净!”
宫鹏辉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他虽然面上风流倜傥,可也是有自己计划的。
“儿子啊!听妈咪的话!”
宫梅娜坐在儿子身旁,握着对方的手:“你大妈虽然平日看着不争不抢的,暗地里的手段可厉害着呢!你爹地觉得对她亏欠,什么都向着季渊!现在虽然季渊是个副经理,可是你要是再不收心,以后我们母子两在公司的那点股份,肯定要被对方吃干抹净的!到时候,我们就要扑街睡马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