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沈清染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吕嫣儿心中吓了一大跳。莫非……她竟知道了什么?
这样想着,吕嫣儿只能强忍着异样,干涩的开口道:“咱们府上戒备森严,莫说是侍卫,就连众家丁个个都是身手极好的,这种宵小鼠辈,自然不会逃脱。”
沈清染满脸赞同,沉声道:“那是,将军府戒备森严,居然还有,要是被抓到了,无论是祖母还是我势必不会饶恕那人。”
一时间,两人相视无言。
沈清染见没有试探出什么,自然也不再停留在这里,毕竟她只要多看吕嫣儿一眼,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恶心。
沈清染缓缓起身,眸色平常:“妹妹好好养养身体,你身体未愈,姐姐也不好在此处叨扰你的休息,这玉肌膏你记得涂上,我也便不多留了。”
吕嫣儿勾起唇角,笑的温婉又天真:“姐姐能过来陪陪我,能够不生我的气,妹妹开心还来不及,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姐姐。”
沈清染并未答话,只是微微颔首,便出了吕嫣儿的房间。
望着她的背影,吕嫣儿却是顷刻间神情一变,她微微眯起双眼,脸上的笑容早已不知所踪,好看的眸子充斥着戾气。
等到自己的丫头进来时,吕嫣儿已然恢复了常态,又变成了那副娇弱的模样,她欣喜道:“这是姐姐用下的玉肌膏,你好生收着,莫要丢了去。”
这小丫头听吕嫣儿的话听得心酸不已,心下虽然是惊诧吕嫣儿转变的如此之快,但一想到沈清染的变化随即也就释然了。
这丫头名唤烟儿,是自小跟在吕嫣儿身边的丫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更何况在这府中人人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子过得不好,那她这个做奴才的便更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心中的不服气与不安分,悉数被吕嫣儿看在眼里,后者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言语之间却是充满了天真娇憨,她喜不自胜道:“我还以为这一次创出这样大的祸姐姐定是不会再理我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她心里还是想着我这个妹妹的,只可惜这一次,我还是好心办坏事了。”
说到这,吕嫣儿甚是郁闷的叹出一口气,就连脸上的笑都躲了几分哀愁。
烟儿虽是愤愤不平,但她却也没忘上一次被吕嫣儿训斥的教训,她忍了一忍,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可是这丫头心中却暗自打定主意,秦世子一心想着自家小姐,这事她定要好好同秦世子说上一说。
主仆两人的打算,沈清染便是懂却也不想懂,从吕嫣儿院子里出来,沈清染便有些心不在焉,她止不住的想昨夜那人究竟是谁。
她分明瞧着那人进了吕嫣儿的院子,那样利落的身手实在不想寻常院子里的侍卫。沈清染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人正是秦方贤,可是依稀想着那人的身形,却是同秦方贤全然不同。
那么这人究竟是谁,她同吕嫣儿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像是嗡嗡乱叫的蝇,充斥在她的身边,她一边想着便也就忘了脚下的路,越走越偏。
清尘见状不妙,眼看沈清染便就要走到将军府的禁地,她连忙道:“小姐!”
“小姐,不能再走了!”清尘一边说着甚至伸出手拉了沈清染一把,可见她内心究竟有多急切。
将军府同寻常的宅邸比大了几倍不止,沈渊身为武将本应百无禁忌,可是却偏偏将这块园景化为禁地,即便身份尊贵如沈清染,也绝对不可以轻易踏足。
印象中沈清染幼时也曾好奇想要探寻,可是却被沈渊狠狠地呵斥了一痛,沈渊一向将沈清染看成了珍宝一般的存在,却也因为这块禁地气恼到将她责骂,可见这块禁地绝非一般。
更有底下的人曾说,听到夜半之时这里曾经传出过凄厉的哀嚎之声,显然是闹鬼,所以一来二去这块本应是将军府最美的园景却彻底荒凉了下来。
沈清染回过神,看到清尘一脸紧张,生怕自己要闯进去的模样,不禁有些感动。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人,她幼时之所以闯到这片禁地,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帮吕嫣儿找回遗落的簪花罢了。
那时吕嫣儿刚刚进府不久,终日里怯生生的不敢说话,遇事也只敢同沈清染讲上几句。若不是她告诉自己在禁地丢失了簪花,她私下去寻未果,自己又怎会再次冒险进去替她去寻。如今想来,这吕嫣儿究竟是真丢了簪花还是假丢了簪花也是在是尚未可知。
沈清染盯着那紧闭的园林大门,心底泛起的尽是从前的往事,她不做留恋,转身便要离开。
其实她并未告诉父亲,她偷偷的走进过这个禁地,这个地方并没有闹鬼,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
上一世,她独自一人来时甚至还发现这里面有各种奇花异草,游鱼飞鸟简直像是仙境一般,这里甚至还有齐全的家具,像极了有人生活着的地方。
只是如今时移世易,不知里面的花草,飞鸟,游鱼,是否还如她记忆中一般无二。
见沈清染并没有打算要进去的意思,清尘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快步走到沈清染身边,挽上她的手腕,禁不住低语说=道:“小姐,这地方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听嬷嬷说了,这地方邪门的很,听说是闹鬼的!”
沈清染听闻,笑笑不语,想来这府中唯一见过这块禁地的真正面目的也就只有父亲和自己了吧。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沈清染又辗转来到了沈渊的院子。沈渊是个习武之人,做不得那许多养花弄草的事,所以相比之下这院子便就不及旁处的花团锦簇,只是墙头的几株红豆和但种植了常年长青的南天竹生的极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目光触及那几株红豆,沈清染情不自禁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