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清染好奇之时，看似咽了气的孔雀又发出了几声哀叫，不知是又有什么等着她……

不多时，孔雀的口中钻出了几条细长的红色蛊虫，看得人头皮发麻。

而那几只蛊虫正朝着沈清染渗血的指尖钻了过来。

原来真正用来对付她的是这个。

然而对她出手的人或许还是低估了元宸的身手，那几只小虫还未靠近，便死在了元宸的剑下，登时缩成了干黑的虫尸。

因体内蛊虫钻了出去，孔雀有了精神，只躺了不多时，便又站了起来，抖着尾翎上的灰尘。

它病是好了，命也悬了。

元宸笑着与沈清染道了声放心，沈清染却觉得从元宸的眉眼中觉出了些怒意——这孔雀要惨了。

果不其然，元宸揪起了孔雀就将这还在扑腾的小畜生拎到了殿外去，沈清染只好在他身后追着：“你慢点！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本王要瞧瞧这畜生能拔下来几根尾翎。”

元宸将那拼了命挣扎求饶的孔雀放在眼中端视了会儿：“听闻异邦妇人都喜欢羽毛扎成的扇子，本王今个儿也为你弄一把来——也不知这孔雀的肉好不好吃？”

她知道元宸这会是在和她说笑。

也知道元宸这会的确是生气了。

晌午过后，周尚书几乎是以同样的方式被拎了过来。

孔雀被拴在了一侧，可怜巴巴的向周尚书求救。然而周尚书是个糊涂的，还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事。

他瞧见被拴住的孔雀，也只猜出了个大概。

“可是这畜生冒犯了宸王殿下？”

周尚书讪笑道：“臣这么说或许多有得罪二位殿下，但孔雀这畜生，多是不通人性的，根本听不懂人话，难免做出些荒唐事。”

元宸冷嗤道：“周尚书还说它不通人性呢？它这身手可快要赶上入宫行刺的刺客了。”

“啊？”

周尚书连半个字都未听懂。沈清染瞧他不是装傻，是真傻。

“臣实在不懂，宸王殿下所言是什么意思？这孔雀说高了是个玩物，说白了就是个畜生，哪能行刺人啊……”

“本王还要诬陷你不成？”

“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周尚书用袖口为自己擦了把汗，心中仍有余悸：“实在是臣未听懂宸王殿下的点拨，不动一只畜生如何能行刺宸王殿下……”

“它行刺的不是本王。”

元宸生气的缘由也正是这个，行刺他的人，他不想追究便不追究了，可若有人动了沈清染，他高低得把那人拎出来打一顿。

“周尚书若信不过，大可剥开了这畜生的尾羽去瞧，看看是本王无缘无故的冤枉了你，还是确有此事。”

沈清染猜测着到了自己唱白脸的时候，柔声安抚道：“周大人能想着为我添上份礼，料想也知没什么坏心思。”

“臣哪敢动歪心思！”

“周大人的为人我也知晓，自然不敢动这些不该有的歪心思，定是有人借周大人之手行这些不轨之事。不知周大人到底是从哪里把它买来的？”

“这……”

周尚书迟疑了会，才缓缓开口：“臣不敢瞒宸王殿下，也不敢瞒您，那畜生的确是臣从一伙西凉来京的商队手中买来的。”

“他们是专程来京中卖孔雀的？”

“臣瞧着好像是卖绸缎的，可京中一向不缺绸缎，臣也觉得奇怪。他们只说是赔了生意，想卖了那畜生换些回乡的盘缠，臣见那畜生的确灵性又讨人喜欢，正巧不知该送宸王妃什么贺礼，便将那畜生买了下来。”

周尚书所言严丝合缝，从他惧怕的脸色中便瞧得出，他压根没有说谎的胆子。

见两人没什么反应，周尚书更是心惊胆战的磕在了两人身前：“臣若真有谋害宸王妃的心思，定要遭世人唾弃，妻离子散，天打雷劈，不得好……”

“余下的话便不必说了。”

沈清染觉这人咒自己真是比她咒别人还要心狠，故而还是打断了周尚书对自己的责骂，继续询问道：“那商队可还在京中？”

“早便离京了！”

周尚书哀怨的叹了口气：“当初就感觉他们行迹诡异，拿了银子便走人了，好像就为了让我买下那畜生似的！”

“你可记得他们的模样？”

“臣实在是记不得那些了，算下来，臣已经买下着畜生七八日了，况且、况且臣记得他们打扮也很奇怪，都遮了一半的脸，更像是岭北那一带的穿着打扮。那会臣瞧这畜生讨人喜欢，也就没考虑那么多……”

“知道了。”

元宸应了声，便有了心放周尚书离开，周尚书却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对了，臣想起来那会买这畜生的时候，他还被挂了个什么牌子！木头刻的，刻了个老虎还是什么的东西。”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沈清染微微蹙了眉，追问道：“你确定是老虎，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

周尚书又开始犹犹豫豫的拿不准了，硬生生的拖了半晌，也没憋出第二个字来。

那孔雀不合时宜的哀叫一声，好像在同情周尚书似的。

“臣实在是记不得了！”

周尚书慢慢悠悠的性子最受不住旁人来逼迫他想些什么，本来都浮现出一个大概的雏形了，这畜生一叫，他脑子里便只剩下大半的空白了。

怎就这么恼人！

“臣只记得像是个老虎似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臣也不记得了……也、也说不准是个狮子？”

沈清染一瞧便确信了——周尚书也是个三棍子敲不出来半点动静的。

“将那些玉牌拿来给他瞧瞧罢。”

“也好。”

元宸应了声，便唤人将以前收到的一盒黑豹玉牌取了过来，挑拣了块还足以称得上完整的掷到了周尚书手中。

“还请周尚书仔细瞧瞧，你说的那木牌上刻着的老虎，与这玉牌上所刻着的是不是一个模样。”

沈清染补充道：“此事事关紧要，还请周尚书仔细辨认，耐心瞧瞧到底是不是相同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