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贸然闯到吴亲王身前的安临郡主,沈清染确是为她掐了把汗。吴亲王若真藏巧于拙,安临郡主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吴亲王冷哼一声,硬是接下安临郡主莽撞一掌。
虽早有预料,但见安临郡主远不及吴亲王,沈清染还是有些诧异,伺机将轻鸿剑摆回原处,又起手去夺吴亲王身旁侍卫佩剑。
这侍卫瞧着也有些本事,沈清染得手后立即察觉到佩剑被夺,当即来追,却因空手相对而屡次吃亏。
又有几人随他将沈清染围堵至角落,当作摆件的青花瓷瓶在争斗中打碎了好几只,让沈清染好是心疼,连自己占了上风都笑不出来。
安临郡主的掌法颇有龙吟之势,沈清染对她很是看好,却听吴亲王怒吼道:“本王可没时间陪你儿戏!”
他这一掌不比安临郡主逊色分毫,二人掌风不分伯仲,正是难分高低之时,安临郡主却咳出一滩鲜血,苦苦支撑。
沈清染这时才考虑到安临郡主许是中毒坏了根基,习武之人最怕的便是这个,一旦坏了底子,再多武艺样式都是花架子。
这一分神,她便真被那几名侍卫逼到了角落里。
“你便不怕本郡主告知父王?哼……本郡主若出什么事,父王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到时候、到时候可小心你性命不保!”
她这话惹来了一阵哄笑,吴亲王奚落道:“你可真是本王的傻侄女啊!还当这是吴国境中,容你肆意妄为?你倒要看看王兄的手够不够长,能不能追查到这元国来!今日王叔便让这宸王府为你陪葬,也算不辱没你了。”
“你做梦!”
安临郡主不顾身份的向吴亲王啐了口,到底是惹恼了吴亲王,怒唤几个侍从将安临郡主架住。
“做梦?本王看是你们在做梦!”
吴亲王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傻侄女,这宸王府都被本王的人包围了,你还以为你们二人都有逃脱生天的机会?谁让你怎么不识趣,听不懂王叔好言劝你的话?”
这次无人再回应他,只有沈清染与人交手的刀剑铮鸣入他脑海,这才想起忘了今日登门“拜访”,最重要的人。
“宸王妃便别挣扎了!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也算是同情你了,毕竟本王也不想等宸王回京之时,闹的太过生硬。”
“我不需任何人同情。”
沈清染冷眼回应,身前侍卫伺机补刀偷袭,却被她一脚踢至腹腔,向后踉跄退出几步,让她钻了空当。
叹气埋怨了自己多管闲事,沈清染倏然闯上前抹了安临郡主身旁几员侍卫的脖子,那几人还未来得及捂住滋血伤痕,便已接连倒地。
安临郡主也因沈清染剑法迅捷而吃了一惊,她早前还当沈清染是不足一提的花架子,今日见了,方知也是实力过人!
她心中登时有些恍惚,似是觉得沈清染与元宸的身影叠在了一起,她对元宸的情愫好像也并不足被称为喜欢。
否则此时同样是心中怦然悸动,难道她还能是喜欢上沈清染了不成?
“还不快走?连轻功都未曾习过?”
安临郡主懵怔了会,才被沈清染这么一声提醒唤回心神。
“自然习过!”
二人逃的未免太过“轻易”,吴亲王只觉这二人未将他放在眼中,实在狂妄,当即支使侍从去追。
殊不知沈清染正估算着时辰——清尘应当已经带人将府外侍卫清缴的差不多了。
这才刚闯出厅中,沈清染便隐约能听到府外传来刀剑的碰撞声,猜想便是清尘带人与之交手,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下。
她安顿着安临郡主藏在假山后,适才躲在暗处观察吴亲王一行人动向。
月光清冷,晚霜凉薄。
沈清染面露无奈苦笑,若元宸此时未昏迷不醒,又怎会让她在自家府中受这么大的委屈……
又隔半晌,吴亲王仍点火把带人在宸王府中寻着她的踪迹,却不知她紧随其后,盯的仔细。
府外声响倒是渐渐平息,应当是短暂分出了高下。
吴亲王猛地喊道:“什么人!”
沈清染只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下来,吴亲王就像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哪会舍得口中叼着的肥肉。
吴亲王望着檐边人影,早已估测出了一二。
此刻便更像是二人暗中较量的一场博弈,虽还未碰面,但已有硝烟弥漫四下,刀光剑影闪过。
吴亲王比划着手势示意身旁侍卫不要打草惊蛇,沈清染亦是隐约察觉到了吴亲王兀然停步的可疑之处,正要另寻藏身之地。
至少得熬到清尘带人闯回府中。
沈清染不过一时走神的功夫,方才还守在吴亲王身侧的几名侍卫竟已跃上房檐,显然是早已察觉她的动向,是在伺机出手罢了。
一抹月光流转而过,沈清染似乎能够看到吴亲王露出狡黠笑意,宛如在彰显自己手下“猎犬”的迅猛与乖顺。
沈清染颇为无奈,她才命清尘传出去元宸克妻的传闻没多久,难道就要亲身将这传闻落实了不假?
自然不成!
她的腿脚也不比那几名侍卫逊色分毫,沈清染佯作弃剑认命之态,却在几人掉以轻心之事,弃了剑又逃到了另一处房檐之上。
当初她为了躲避宸王府的侍卫,可真是硬生生的连宸王府墙边的路都背下来了,更别说这一身在宸王府飞檐走壁的本事。
那都是元宸亲自训出来的!
沈清染掐算时辰也该到了清尘解决好府外事端之时,沿着高墙一路翻出府外,却见宸王府外,除却侍卫,不见任何人。
连本该停在宸王府外的吴国侍卫她都未曾瞧见,更别提是尸首。
只有隐隐约约充斥进入鼻腔的血腥味提醒着沈清染,这里刚刚一定曾有一场酣战,定有一方输的惨烈至极。
而这一方显然不是宸王府。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虽未找见清尘,但还是翻墙回了宸王府,同样是翻宸王府的墙,如今成了自家,还有些隐约不适应……
沈清染赶至卧房,因风吹草动而忽然紧张了起来:“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