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宸笑着将沈清染的手心贴在了胸膛之前，比平时还要滚烫、炽热，甚至能感受到跳跃快了许多的心跳……

“嗯？”

沈清染下意识的吞了抹口水，竟有些心虚。

她低头便瞧见了腹上软绵绵的棉絮，心生一计。

沈清染飞快的从元宸手中抽出手，捂着自己的“十月怀胎”，气鼓鼓的盯着元宸：“我、我已经有身孕了，处置不得……”

元宸被沈清染逗了笑，都已经如此猖狂了，还敢说自己胆子不大？那世间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比沈清染胆子还要大的人了。

除了他。

“这么想给本王生孩子了？”元宸十分认真的跟沈清染较起了真：“可染儿自己现在都是小孩子，是小姑娘呢，还不急。”

这世间便只有元宸还当她是小姑娘了。

耳边的话暧昧至极，似乎还带着温热的腔调，沈清染原本以为能够清楚的听到元宸心脏怦然，却未想到是自己心中悸动，让脸颊与元宸的胸膛一般滚烫。

明明只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口中的一声登徒子却始终说不出口。沈清染觉得自己的唇角都滚热了起来，极想覆到元宸冰冷的唇上。

她真是该冷静冷静了。沈清染在心中嘀咕着。

“嘘。”

倒是元宸有些发凉的指尖率先覆到了她的唇边，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触到一起，沈清染感觉自己的耳旁尽是心脏悦动的声音。

砰、砰……

沈清染从未觉得自己的唇边如此干涩过，就连心中宛如灼烧的感受，都是至此独有。仿佛她这副躯壳便是由此欲望所引导，沉沦于此。

“本王很喜欢你叫这个名字，只有你。来，叫本王的名字。”

她能感受到元宸炽热的胸腔，亦能体会到元宸指尖的冰冷，分明是如此理智与清醒的她，竟会乖顺的听从元宸的引导：“元宸。”

像被鬼迷了心窍。

元宸果真是个妖精，专哄骗她！

“乖。”

尝尽了甜头，元宸便安分的收回了手，虽未做什么逾越之举，但还是惹得沈清染脸红心跳，喘着极为沉重的气。

她是不是真的快要疯了？

沈清染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刚才所发生的种种，佯装理智，却如同小心眼的孩子般咕哝着：“你昨天还答应过要说给我听的，怎这时便反了悔？好歹我也是救过你性命的……”

“确是说过。”

元宸忍不住拥住身前软玉，毕竟沈清染这么执拗又怕羞的性子，难得如此乖巧，他自然要占尽温香。

“本王也曾救过你，你记不记得？”

沈清染摇了摇头。

“那会你应当是十岁的年纪，比现在贪玩的多，又是所有人都拦不住的性子，几次翻墙砸到本王怀中，差点被当做行凶的刺客叉出去。不过本王看在你夸本王好看的面子上，便饶了你几次。”

沈清染觉得元宸多半是在胡诌，她哪有那个本事，每次就不偏不倚的正好摔到元宸怀中去？

砸到沈渊她倒是有些浅浅的印象，还有摔到了地上，抹抹眼泪又不知跑去了哪里野，天黑前一准会十分准时的跑回来。

“还有呢？”

听元宸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角度诉说她的童年，沈清染觉得颇觉有趣，甚至感觉自己年少时，似乎也不是那般惹人讨厌。

终究只是不懂事而已。

“本王知道你都不记得这些，当初京中曾传过你得了很重的癔病，时常会有失忆的时候。本王与沈将军也为你奔走了许久，终是什么都诊治不出，总是徒劳。”

那癔病是吕梅传出去的，这点沈清染倒是记得清楚，只不过逝者已矣，也没什么好追责的罢了。

“那我现在……”

沈清染忽然有些哽咽，她竟然有这种连自己都浑然不知的病症埋在了骨子里。

也就是说她日后还会有忘却记忆的时候？

对于沈清染而言，或许放下过去重担，放弃过往仇恨，乃至放弃心中执念，会是更好的选择。

她可以不再为旧事所执念深，不再因仇恨而困于满是疮痍的梦魇，她可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实现真正的新生。

甚至可以做不谙世事的宸王妃，真正去学那些相夫教子的规矩。

可她不愿，也舍不得。

哪怕真的要做元宸的妻子，她也仍要做原原本本的深清染，她对元宸的爱意是不容抹去的。

就算忘记了一切的沈清染还是沈家大小姐，可那也不是她。

“不会忘的，本王也不准你再忘记，过去。”

元宸牵着沈清染的纤白手掌铺开，一笔一划的描绘着自己的名姓，元宸。

“本王多说给你听，好不好？”

沈清染厌厌地点了头。

“乖，确不会忘的。虽不知为何，但自你重伤苏醒后，本王便再未发现你有忘事的迹象，应当是有所好转的迹象。”

虽只是心中寄托，但有了元宸的安慰，沈清染心中的确放下了许多，自重生后，她的确没有再忘记任何事。

眼前种种都是真真切切的、有血有肉的，她触的见，摸的着。

至少眼前的元宸是真实存在的，她并未陷入一场难以苏醒的梦魇，这便已经足够了。她原是已死之人，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

她空应了声。

“你九岁去逛灯会那年曾遭拐小孩的人牙子惦记上，也是本王亲自将你送回了府中，你当初还险些摔断了腿，哭得淋漓，本王险些被人当作拐子。你应当也不记得这些。”

沈清染记得自己参加过灯会，也记得自己曾被人牙子惦记上，可唯独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回的家。

应当是有人出手相助，但不该是元宸。

“我记得不是你救了我……”

“确不是本王。”

元宸也在认真的回想：“本王当初派下去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人救下了，便是那时伤了腿。幸好你们府中本就有郎中坐镇，才未让你落下病根。”

清方！

元宸所说的那些过往、清沅当年真正的死因、她的医术到底是从何处习来、许多连她都不记得的事情……

沈清染脑海中无由浮现了这个名字，她所缺失的这些记忆，似乎都与清方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