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临郡主不由分说地提剑刺去,男子轻敌而闪躲不及,腕上赫然添了一道骇人伤口,皮肉尽显,鲜血垂淌。
“本郡主还当能守住好几台擂的是有什么本事,结果都是废物罢了,看来你能守住这几台擂,也不过是因早前的对手太过无能,手无半点本事,只会逞些嘴上威风!”
她可不似元宸与沈清染那般为旁人留有颜面的暗讽。
安临郡主的性子本就不容她推崇那些弯弯绕绕,有人惹她不悦,她便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撕破脸又如何?
总归她是不在乎这些的。
“我不与女子较量。”
男子面不改色的扯下一条衣布,扎上了咸鱼淋漓的伤口,他脸色凄白至极,足以瞧得出方才那一剑让他损了不少鲜血。
“你们这些迂腐之人还真是讨厌的很!”
安临郡主倒也真是十分客气,未趁男子包扎伤口之时动手,只是那男子执拗的话还是让她气得不轻。
挥剑砍去,男子无奈之下也只好提剑招架。
“你便只有这点本事?”
安临郡主接连几剑刺的男子连连败退,屡次险些掉至台下,显然是让安临郡主占足了风头,也让台下看客态度大有改观。
方才一齐押了大半身家当前擂主能够守住这一擂的看客纷纷去找那收钱的赌徒攀起了交情,看看能不能改押安临郡主胜。
“宋哥,你可不能这么黑啊?就你我这交情,改一改怎么了!这不是眼前局势不一样了,咱哥俩这么熟了,你就行个方便,让我改押那小姑娘胜出呗……”
被叫做宋哥的独眼男人非但不吃他攀交情这一套,甚至没个好气儿的将他赶到了一旁去:“去去去!方才你不还嚷嚷着这局又要大赚一笔了,怎么这会又拿不定主意了?说改就改,你当老子傻呢?一边玩去!”
男人眼看着赌富贵的大半身家就要这样付之一炬,心一狠,便将余下的大半身家都押到了安临郡主胜出上——谁赢都能拿回一半!
沈清染见状,也十分玩味的命清尘买了一注安临郡主胜出。
擂上的安临郡主占了十分明显的优势,甚至连荷青衣男子的剑刃都被安临郡主砍出了好几道钝角。
安临郡主见状,得意至极的挖苦道:“还当你真有什么本事,只不过不好意思显露罢了,如今一瞧,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庸人,再不知反抗,可只有挨本郡主打的份了!至于你那擂主的位置——也给本郡主让出来!”
男子未曾应答。
他始终未曾反击,似乎是在权衡其间利弊,是当坚持心中观点,还是将这些果断弃之。终还是安临郡主这一声擂主动摇了他。
男子改招架为进攻之势,虽有些吃力,却仍有能够逆转战局的可能,方才押了安临郡主的看客这会又动摇了起来。
眼见胜负将要定局,到底该不该再改押?
沈清染见此局势,也乐得向元宸嘀咕几声自己看法:“瞧他二人此时虽有分庭抗礼之势,但似乎还是安临郡主要更胜一筹。昨日便看她身手过人,若对手不是你,大概钥匙早就让她抢了去。”
“将要定局了。”
元宸开扇笑道。
二人旗鼓相当较量铮鸣剑器,不解其中端倪之人,自然瞧不出如何能定下这一局。哪怕是定出了胜负,也该是二人交了个平手,不分伯仲。
但细去瞧,便瞧得出二人的剑刃都有极为严重的耗损,皆有下一瞬便断裂的可能,只看谁时运不济,如此倒霉。
竟是安临郡主剑器先折。
安临郡主眼看手中断刃,又忆昨日境遇,心中五味浸染,更是愠怒。
男子见她剑器已断,便再无较量之意,甚至劝告起了安临郡主早些收手:“在下不想伤了姑娘,既然如今胜负已分,就请姑娘早些下擂去,养好身中伤势!”
除却押了安临郡主的几人喝了声倒彩罢,无一不是惊叹此擂精彩至极,接连为安临郡主鼓起掌来,却始终不见安临郡主退下。
胜负已分?
安临郡主嗤笑一声,竟反而嘲笑起了正气凛然的男子:“不过是断了区区一柄剑,便足以称的上胜负已分?哼!本郡主会的可不止是剑法——你瞧好了!”
男子负身而立正端隐世高人的架子,闻声回首,眼睁睁的看着安临郡主一掌袭来,却是招架不住,更闪躲不得!
结结实实的一掌挨在了男子的脊梁之上,男子顿时向前冲撞而去,难以自抑的跌下擂台,喷出一口鲜血,溅至一旁。
“这才叫胜负已分,你可看好了?”
安临郡主骄横之余,心中也是一阵悸动——其实她并未有过如此慷慨淋漓的胜利,更未曾有过将自身功法使用的如此顺畅的时候。
她的确是动了心思。
安临郡主之所以能拼出远超自身的实力,大半还是要归功于元宸——她迫切至极的想要元宸看到她在擂台上占尽风头,旁人远比不及她。
如今她的确是占尽了风头。
听着周遭一众叫好夸赞之声,安临郡主十分欣愉的望向元宸所站之处,在人群中找着元宸的身影。
哪怕只是一个赞许的眼光,都足以让安临郡主欢喜的失神。
安临郡主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期盼的身影。
至方才始,元宸便未曾瞧过擂台一眼。
沈清染今日起的匆忙,发髻也仅仅是简单束起,这便顺着腰身垂了下来,清尘不知溜去了哪儿,她一个人又束不上。
便只好半推半就的由着元宸为她束发,她只当元宸是一时兴起。
没想到束的恰好,比清尘手艺还要好上许多,便忍不住向元宸打趣道:“宸王殿下如此会绾青丝,难不成是为许多姑娘挽过发髻?”
“染儿忽然吃了味儿,怎知本王不是上辈子便很会为染儿束发?”
“怎么?难道宸王殿下前世也是与清尘一样的一等丫鬟,专为臣女束发不成?”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玩笑好像开大了。
沈清染讪讪一笑,她发誓绝对看到元宸笑了,只是这笑里好像藏了什么别的意思,又像元宸在说:“很好。”
她越笑越心虚。
安临郡主看二人亲昵嬉笑,脸色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