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音听闻,脸上一白。
她是医生,更是女人,还是一个已婚生产过的女人。
护士一行话,池晚音霎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以为是护士走错了房间,正开口时,颜冀南一本正经道:“是的,在这里。”
池晚音瞪大眼睛看向颜冀南。
颜冀南的视线却并未看向她。
两人跟着数米,生疏而嫌恶。
“颜冀南,你什么意思?”
池晚音质问。
颜冀南拧眉,“我什么意思还不够明显?”
“你是、你是嫌我脏?”
“我能不嫌?难道你自己受得了?”
池晚音脸颊骤然腾起一股燥热感,那种悲愤和羞耻无以言表。
方才还对颜冀南有的一丝好印象,瞬间被颠覆。
“你、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是博联医院,是秦知遇的地盘,更是她工作的地方,珠珠看病的地方,如果护士对她做了这种事情,无疑会传遍整个医院。
颜冀南是想毁了她骂。
护士被池晚音呵斥,连连退了两步。
颜冀南很不悦:“行了,她是我从别处请来的家庭护士,已经签过保密协议了,你安心做情节,她不会乱说的,否则会面临巨额赔偿。”
可即便是这样,池晚音也不想做颜冀南口中所谓的清洁。
她不脏,凭什么让她做清洁。
脏的是对她使用下流手段的人,要做清洁也应该是那些人。
池晚音憎恶的对上颜冀南,很直接的拒绝:“我不做,颜冀南,这些年你和我之间从未同过床,将来也不可能再同床,我脏不脏与你无关,更不会脏到你身上去,我已经离开了颜家,离开了你的房子,你休想管得了我。”
颜冀南不甘示弱:“我不管你,呵,你是想立即飞到秦知遇的床上吗?”
颜冀南转身,直面向池晚音,语气不容置喙:“这个清洁,你一定要做,否则别说九点前被媒体拍到的新闻,就是珠珠将来我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
“你……你……”她没想到,颜冀南竟然会这样对她!
这个混蛋。
他警告道:“别反抗,否则我不介意亲自上手解决。”
他是一定让她做的。
不做的话,他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
这样做,他起码好受点。
比不做好受点。
何况,这只是普通的盥洗,又不是什么手术,更不提比流产堕胎对人体的伤害。
不痛不痒的事情,池晚音根本没有理由反对。
颜冀南如是想。
但池晚音却是耻辱爬满了身。
她是受害者,却被冠上脏污的词汇,受人嫌弃受人唾骂,凭什么,这不公平。
“颜冀南,我不做,别让我恨你。”
她那一双漂亮动人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闪闪动人。
颜冀南却只是淡淡一瞥,冷无绝情道:“那就恨吧,你早就恨死我了,我不在乎多这一点。”
颜冀南又去嘱咐护士道:“你,等会儿给她多冲洗两遍。”
颜冀南让护士进来,自己则是大步走出去,最后还带上了门。
期间根本就不问池晚音是否同意。
护士有点尴尬,但雇主给了大价钱,她有职业操守。
望着面前的柔弱狼狈的女人,护士冷声道:“女士,如果不配合,会很难受,我们互相帮助,尽快结束,可以吗?”
这是一个训练得很成熟的护士,遇上过各种各样的女人。
池晚音这样羞于展示的,她并不是第一次见。
见池晚音不回应,她道:“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还是顺产,那处应该松弛的,我发誓,绝不会疼,做好清洁,我好交差,你也好恢复自由。那位先生你也看到了,不可能松口的。”
护士的眸光淡淡,但却让池晚音觉得其中若有若无的嘲讽。
加上护士对那私密的评判,让她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片恶寒。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清洁是必要步骤,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那位先生吧。”护士又一次劝说。
池晚音抿唇,咬牙,她什么都懂,但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可耐不住护士的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池晚音坐上仪器,听从了吩咐。
在塑胶的冰冷传递到她身体上时,她疼的全身发麻,双手紧抓在了把手上。
除去七年前的那一次,除去生孩子的那一次,六年的时间里,不曾有任何东西碰触过那里。
她疼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偌大的泪珠子从耳鬓掉了出去。
护士费力的帮忙清洁,不禁诧异,这个女人不是生过孩子吗,怎么感觉还那么的禁涩,就像……像是少女那般……
她眉头一皱,看到了点滴血丝,连忙收了手……
护士怔愣着,问:“你确定生过孩子?”
……
护士走了。
弄红了一张护理垫。
看着护理垫上的红色痕迹,池晚音笑了。
六年的时间,因为不曾有过,所以是连那层“膜”也长回来了吗!
她笑着,笑着笑着便落了泪。
难以管理的表情被她掩藏在了双膝之间。
她狠狠哭泣着。
哭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泪眼朦胧,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其上的号码没有备注,但是谁来的,她心知肚明。
她胡乱擦了鼻子下的黏稠,看着窗外已经亮透了的天空,心头发苦。
天亮了。
不久后,各大新闻就要开播。
如果没能在此之前阻止,一切都会来不及。
颜冀南会认定她和秦知遇有一腿,颜如玉也会因此和她闹得不可开交。
而她受万人唾弃不说,珠珠还会被收牵累。
她不能让可怜的女儿因为再次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珠珠应该有一个健康的生活,积极向上的人生,她以后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于研究生博士,只要她喜欢,做妈妈的就应该无条件支持。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她不能让珠珠吃苦的。
被自己掐出了几个手指印的手终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
“晚晚,想好了吗?”
池晚音深吸一口气,语调平静:“嗯,想好了,我答应你。”
那方轻笑,又问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吧……”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