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是,你安心养身体,什么都不要想。”
秦知遇命令的说。
秦难书也随声附和:“对呀对呀,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么也无所谓了。”
何岑也安慰道:“是呢,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池晚音何尝不知道呢,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已经消失的生命,已然没有了健康……
何岑和那父子俩都没有说这个。
秦难书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没有说。
而何岑只是以为床上躺着的女人知道了今后难以生育的事情而难过。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池晚音真正难过的,是以前那个不存在的生命……
秦知遇沉着眸子,咬了咬唇。
房间中很是静谧,最后还是护士进来说让病人好好休息,众人才散开。
何岑看天气不早,便主动送了秦难书回家,并且住在了客房,好第2天送秦难书去上学。
秦知遇并没有回去,而是在病房里面陪着她。
床上的女人睡的安静,却不安详,那眉头时刻皱着,好像陷入了梦魇一般。
秦知遇心里难受,将人抱在了怀里。
“别怕,我在呢,有什么事我都能顶住,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秦知遇的声音,还是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原本一脸惶恐的人,在被抱在男人怀里之后,安定了许多。
手术中大出血,本身也不是身体特别好,气血正亏着,急需休息的时候。
尽管心情低落,可也挡不住身体上的各种不适。
池晚音睡了一夜,第2天醒来时,秦知遇正在身边,缩在病床的角落里,给了她足够大的空间,足以自由活动。
男人高大的身形蜷缩成一团的样子,让女人心头一暖。
她朝着男人的胸口靠了靠,闭着眼睛继续睡。
男人的手扶在她得了肩膀上,手臂也略微收紧,两人靠得更近。
“那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窜入池晚音的耳朵里。
女人心头一动,跟着身子一颤。
随后,池晚音抬头,看向了男人坚毅的下颌。
那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微动:“也怪我不好,没能提前做好各种检查,让你受苦了……如果我能做什么措施,或者没有强迫你……”
池晚音听到这里,伸出了手挡在男人的嘴唇上。
“你别这样说,没有强迫,只是情趣罢了,我们是夫妻,这本就是应该的,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的身体不好……”
如果她的身体能够好一些,也不至于会出现什么宫外孕。
明明自己是一个女人,该是最明白自己身体情况的,最后却还是被秦知遇逼着去医院,才发现了是子宫破裂。
如果那个时候,秦知遇任由着它发展,后果大概会不可设想。
秦知遇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洒下了一片浓荫。
男人有些难受。
同女人一样的难受。
房间里又安静了良久。
秦知遇伸出了手,附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在那里,有一个伤口。
也曾经有一个孩子。
“晚晚,疼吗?”
池晚音眼眶一热,霎时有了流泪的冲动。
她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说:“不疼,一点儿也不疼,真的,毕竟是博联医院妇产科主任的手法,伤口特别小,麻醉的时候用量很精准,几乎没有任何后遗症表现……”
池晚音这段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秦知遇听的。
秦知遇则是抓住了池晚音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路往上。
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上。
他说:“可是我疼,我在这儿疼。”
池晚音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
倾刻般的涌了出来。
就如开了闸的大坝一般。
秦知遇眼眶一热,把手放在了女人的后脑勺上。
让池晚音的脸面埋在他胸口前。
也是这样的动作,让池晚音放声大哭起来。
“阿遇,我不疼,我的伤口真的不疼………我只是和你一样,心里头……特别疼,那个孩子,我曾经有所期盼的孩子,它不见了,没有,甚至……在我不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好难受阿遇……”
秦知遇忍着眼中的酸涩,放在池晚音背上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着,关节都泛着白色。
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样的温柔可亲。
“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是我们和那个孩子没有缘分。”
“阿遇……”
情感的宣泄,此刻都爆发了出来。
……
池晚音住院三天。
从妇产科医生主任那里得出来的结论是,输卵管的拥堵。
至于为什么输卵管会拥堵,有些是先天性的,有些是后天发展的。
具体来说,到底是为什么也不好诊断。
就目前而言,病人的生活习惯其实还算健康,平时又是洁身自好的人,所以医生判断先天遗传性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何岑从妇产科主任那边跟着秦知遇出来之后,心里头有些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秦知遇见他一脸沉重,问道:“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何岑张了张嘴巴,还是将心头的疑问给说了出来:“老板,小书的身世好像还没有和太太说,如果说了或许能够让太太高兴一些。”
秦知遇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一个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并不是需要一个开心的事情去抚平,而是需要时间来治愈,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忘的,再等待时机吧。”
何岑觉得自己老板说的有道理,便闭上了嘴。
一个星期之后,池晚音出院回家。
秦知遇担心池晚音一个人并不好自理生活,打破了这些年的规矩,还是请了一个女护工到家里来。
问到秦知遇之前为什么不请护工或者保姆的原因。
何岑只说道:“每次来的护工或者保姆,总是对我们老板有企图,所以近几年来都没有招聘新的,希望这次来的能够安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