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罄竹因为昨晚的事情,一直心神不宁。
她起得很早,她开灯从房间出来后,准备去找苏婶做早饭。
只是才出来,她就闻到了来自客厅里一股什么东西燃烧的味道。
她一惊,唤了一声:“阿遇。”
秦知遇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火盆,对安罄竹的呼唤没有第一时间的回应。
直至安罄竹又重复的喊叫了两声,秦知遇才回过了神,起身走向楼梯,扶住了安罄竹。
安罄竹皱着眉头问:“阿遇,你是在烧什么东西吗?”
秦知遇道:“没什么特别的,一些不需要的文件。”
“是这样啊……”安罄竹的双目瞥向那一处的火盆。
火盆里还留有红红的火星,其中有一页未燃烧殆尽,还留有了两个残缺的字。
安罄竹眯了眯眼,然后又重新将自己的视线放置于大无焦距的状态。
她扑进秦知遇的怀里,软糯道:“阿遇,昨天的事情主要责任还是在我,苏婶只是为了我好,才会这样做的,你不要赶走她好不好,要怪就怪我吧,我可以替她接受惩罚。”
昨天的事情,在池晚音揭穿之后,苏婶第一时间就自首了。
而当事人安罄竹,在苏婶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变得和此事毫无关系。
苏婶背负了所有,秦知遇要将她赶走,安罄竹求着秦知遇留下苏婶。
“好了,不是都已经过去了,苏婶既然也已经留下了,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秦知遇不着痕迹的将安罄竹推离了胸口,而后又保持了距离的带着安罄竹坐在了沙发上。
安罄竹一脸愧疚道:“但这件事情毕竟让晚晚受到了伤害,晚晚恐怕会对我心生嫌隙,我不希望她讨厌我……阿遇,你能帮帮我和晚晚解释一下吗?”
她做出的一脸无辜的样子,秦知遇的神色淡淡,道:“不用了,晚晚已经走了。”
安罄竹一惊:“走了?”
“嗯。”
“去哪儿了?”
“不知道。”秦知遇看着安罄竹,攥紧了手指尖,补充道,“我原本是想送她去国外学习,但她拒绝了,连夜就自己走掉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眉间深皱,薄唇绷得很紧,脊背挺直,话语淡淡,看不出表情。
可安罄竹却是脸色一白,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委屈和无辜。
她清丽的小脸骤然紧绷了起来,全身僵硬,舌尖似是打了结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知遇问:“罄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安罄竹抿紧了唇,颤巍巍开口道:“不、不是,其实也是有点不太舒服,可能是起得太早了,我有点头晕……”
秦知遇起身去扶她:“走,我们去医院。”
安罄竹又摆手,摇头:“不、不用了,阿遇,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可以吗?”
“确定不用看医生吗?”
“不用了,我想躺一会儿。”
“嗯,好,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告诉我。”
“好,我会的。”
秦知遇扶着安罄竹上楼,安罄竹脚步不太稳当,似是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进门,他扶着她躺下,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好的。”
秦知遇准备走开,出去。
安罄竹又突然叫住了他,问:“阿遇,晚晚对你来说重要吗?”
秦知遇嘴角下敛,轻声道:“罄竹,别想太多,你的身体最重要。”
“可是阿遇,晚晚离开,肯定是因为我,是我不好,明明知道她性子要强,还不断的刺激她,可是阿遇,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
“阿遇,你会怪我吗?几年前唐突的离开,几年后又不要脸的回来。”
“我不会怪你。”
“可是阿遇……你还是将晚晚找回来吧。”
“休息吧,别又头疼了。”
一声落地,门也随之被关上。
安罄竹却是红了眼眶,随之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机,拨出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哥……怎么办,我快要死了。”
“哥哥,那个人跑了,我不该擅作主张来阿遇家里的,那个女人竟然被我给气走了……”
安罄竹哭的伤心。
电话那头的安晖听得心疼。
“怎么回事,你具体说。”
“我没有听哥的话去找人来监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自己跑了,就连阿遇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安罄竹哭的伤心,眼泪一串连着一串,上一次她哭的这么伤心的时候还是刚从医院拿到体检报告单,医生宣布她将久不与人世。
安罄竹继续说:“我以为那个女人是个软柿子很好捏,没想到是个铁球,我一棍子下去,她没有烂,反而被我赶走了,哥,怎么办,我快死了……医生说我撑不过半年了。”
“你别慌,等我安排。”
“哥,你要快一点……不然我就要……”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安罄竹挂断了安晖的电话之后,又大哭了一场。
哭声动人,门外也能听得一二。
秦难书起床之后就听到了安罄竹房间里传来了哭声。
秦难书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个“妈妈”在哭什么,不过他其实也并不是很关心这个女人如何。
想到很多天都没有吃小晚晚做的早饭了,他蹦蹦跳跳的去了不远处的客房。
房间门关的牢牢的,小家伙踮着脚将门柄打开,一股脑的窜了进去。
看着床榻上鼓着的大包,便是从床尾的杯子钻了进去。
像毛毛虫一样爬进了。
然后,他发现,嗯……不太对劲。
这不是小晚晚的味道。
然后他小眼睛瞪大,看到了一头短发。
接着,他伸手一抓。
毫无悬念……和他爸爸一模一样的面孔。
“爸爸……你为什么要睡在小晚晚的床上,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秦知遇被弄醒,并没有好脾气:“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走出去。”
秦难书不依不饶,抱着枕头,赖着不想走:“这又不是你的房间,这是小晚晚的,我才不走呢,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