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冀南同意了。
同意的当夜,柳冰倾就跪在了池晚音的面前。
她流着泪,跪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冀南交好,让你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池晚音冷眼看着她,面无表情:“你搞错了。”
柳冰倾的眼睛在那次之后受了伤,看不太清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已经恢复了许多。
只是那一双眼睛在这一次之后更显得柔弱,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柳冰倾没理会池晚音说话的意思,反问了一声:“怎么错了。”
池晚音便蹲下身子,告诉她:“你应该说……你有罪,你不应该对一个六岁的女孩儿下狠手,更不应该利用一个畜生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的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从此良心难安……”
柳冰倾摇头,想解释:“晚音,不,我没有伤害珠珠……”
直到现在,她都在否认这个事实。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明她做了什么。
池晚音也没有证据。
否则柳冰倾就不是跪在她面前忏悔了,而是早就被送去监狱了。
“晚音,我没有啊……”
柳冰倾表现的可怜兮兮,一脸的泪水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再说什么狠话。
可池晚音不同,她见多了柳冰倾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早就已经免疫了。
何况她还有一个和柳冰倾很像的母亲赵德欣。
在赵德欣面前,她都能够铁面无情,就更不提伤害过她女儿的恶毒女人了。
柳冰倾能够瞒过所有人的,博得同情,偏偏在池晚音面前好无用。
柳冰倾仰着头,流着泪。
池晚音咬着唇,伸手在柳冰倾脸上落了一巴掌。
颜冀南就站在一旁看着。
柳冰倾被打懵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池晚音的第二巴掌就下去了。
“说不说……”
柳冰倾娇弱的眼中骤然腾起了不可思议,她向一旁颜冀南求助。
颜冀南无动于衷。
且冷声道:“冰倾,按照晚音的要求做。”
柳冰倾不可置信的对颜冀南摇头。
颜冀南则是皱着眉头道:“如果你还想让晚音为你母亲治病,随便你怎么样。”
他神色之中已经不耐。
柳冰倾察觉到后,便知道颜冀南这根本就不是为她母亲找医生,这根本就是颜冀南为池晚音找的借口向她泄愤。
上次冰库的事情,还没能够让池晚音平息。
现下,颜冀南为了自己的女人,将她又一次当祭品一样贡献了出来。
让她被池晚音打、被池晚音侮辱。
颜冀南你好狠心!
她已经这番对她掏心掏肺了,可是这个男人的心里仍旧只有池晚音!
“说不说!你有罪!”
池晚音冷声道。
柳冰倾低着头,双手抓着地上光滑的地板,尖锐漂亮的指甲在地板上硬生生刮出了痕迹来
她重复起池晚音的那番话:“我承认,我有罪,我对不起……”
那声音断断续续,抽抽泣泣……但也是在这样情景下说完了。
说完,柳冰倾便被林洛扶走。
而池晚音则是转过了身,娇弱的身形在肉眼可见下颤抖着。
颜冀南心头一痛,走过去,伸手将那人揽在了怀里。
“哭吧,哭了就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颜冀南的声音此刻仿若带有诱惑力一般,引得池晚音心头一颤,竟是真的哭出了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
嚎啕般的。
闻者生悲。
……
秦知遇左手牵着秦难书,右手提着秦老太太特意炖的鸡汤走至病房附近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抱着池晚音进病房的颜冀南。
颜冀南的高大的身影很好辨认,加上他已经跛了的腿,在夜深人静的情况之下,识别度亦然很高。
秦难书皱着眉头说:“我觉得小晚晚这个丈夫很烦人,爸爸,你就不能帮个忙让丈夫变前夫吗?”
秦知遇面色一冷,真难得自己的想法和秦难书的想法一致。
他道:“我正在想办法干这件事情,但是那个男人太偏执了,就是不肯签字。”
上法庭去打官司周期太久了。
去找妇联帮忙,人家多是劝和不劝分。
他不想等,也不想有任何意外。
秦知遇撇嘴:“就不能骗他签字吗?或者找个人模仿一下字迹?或者什么别的办法?”
秦知遇看了一眼自己儿子,没说话。
只等着颜冀南从那处离开后,才领着秦难书去了病房。
看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秦难书也很知趣儿的没打扰,在秦知遇的安顿下睡在了沙发上,尽管秦难书的本意是想和池晚音一起睡来的。
但是秦知遇说男女授受不亲。
可秦难书觉得自己是小孩子根本不用在意。
何况他本就是要对小晚晚负责的男人,但秦知遇就是不让。
并且为了让他老实,还用床单将他系在了沙发上。
秦难书瞪着自己的爸爸说:“爸爸,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秦知遇不以为意,走出病房,叫来了何岑。
然后于何岑交代了一些事项。
大晚上的时间,柯伊人来了一趟医院高层办公室,见了秦知遇一面。
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柯伊人从秦知遇的办公室出来,径直去了颜冀南的病房。
林洛守在病房外,见柯伊人来,也顾不上颜冀南在休息,便带着人进了屋。
“我的好儿子,还好吗?”
柯伊人不过大颜冀南几岁,被柯伊人这么称呼,颜冀南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有事?”
柯伊人笑笑,道:“有点事儿吧,我刚见了秦知遇,他让我帮他一个忙,我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就答应了,所以这不大半夜的来打扰你了吗。”
颜冀南瞳孔紧缩起来。
预感到柯伊人此行非同一般。
说着,柯伊人从手包里面拿出了一份合同,道:“这里是你和池晚音的离婚协议书,秦知遇希望你能签了。”
颜冀南冷笑,接过合同,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后,当场又撕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撕了。
撕了次数多的他都有点忘了到底撕了多少次。
只是每次他都只会回答一句:“想让我离婚,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