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闪光灯的照耀下,沈琳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轻柔的纱袖衬托得她水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将右肩和脊背上的伤口恰到好处地遮盖起来。完全看不出她曾经受过伤。头发高高地束起,只留下几缕碎发在鬓间。娴静美好的神情宛如童话中的灰姑娘。
今晚,注定是令人难忘的。就像是灰姑娘将会遇见她的王子那样,她的姐妹们也必将因穿不进灰姑娘的水晶鞋而砍足。
想到此,沈琳的笑容愈发地舒展开来……伴随着台下众人异样的目光,她高傲地踩着高跟鞋,款款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一束光从她的头顶打下,四周黯淡,为她镀上了一层光辉。
主办人眼见着举手投足如此优雅的沈琳,眼中的兴奋光芒挥之不去。他热情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左手,微微俯首。
“真是没想到,我们第一名的得主竟如此年轻!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面对主办人的褒扬,沈琳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浮躁起来。她只微微抿唇,一笑置之。
“主办人先生真是谬赞了。面对您,我这些都是雕虫小技罢了。”
不过是逢场作戏,她深谙其中的道理。
被挤在人群中间的沈清,眼见台上熠熠生辉的沈琳,由不得怒火中烧。她直勾勾地盯着谈笑风生的沈琳,双眸中的光亮渐渐褪去,只留下一片阴暗。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嘈杂。
“诶,这不是沈家的大小姐吗?”
“可不是呢嘛……只听说沈家二小姐在音乐才能方面胜过常人,这大小姐……可没听说过呀……”
“保不齐人家淡泊名利呢……”
对于沈琳的评价,褒贬不一。可惜身处台中央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风言风语,她一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台上的主办人,一边用余光搜寻沈清的身影。她相信,过不了多久,沈清就会忍耐不住了。
果不出她所料,此刻的沈清早就按捺不住。只是奈何被几个往日熟识的富家小姐给缠住了身。
“沈清啊,你不是说你姐姐是最没有用的了吗?她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啊?”某个小姐身处手肘碰了碰出神的她。
沈清猛地一扭头,双眼中全然是凶恶,好似要吃人。
“啊,你怎么了?怎么神色这么差啊?”
面对富家小姐的询问,沈清她只觉得面上挂不住。她往日在他人面前风火惯了,如今被沈琳抢了风头,这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奈何还在人前,她不能损害往日的美好形象。只能立马收起恨意,换上无辜清纯的面孔示人。
“我没事。”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敷衍道,“只是有点累了。”
若是细心点,自然可见她拿着高脚杯的手,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下一秒,她仰头将杯中的红酒悉数饮尽。堪堪放下酒杯,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响,引得不少人瞩目。接着,她似是作出了决定,丢下了一众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挤到了台前。
该死的沈琳,我一定要你好看!
深吸一口气,换上甜美的笑容。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明知故问的语气,引得周遭开始窃窃私语。
因着平日里拿沈琳的作品频繁地出现在这个圈子中,沈清已颇有名气。眼尖的主办人见了,便顺势邀请了她上台来。
“原来你们是姐妹。”他开始夸张地笑起来,“说起来,沈清小姐可是拿了曲目大赛的第二名呢。”
“可算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主办人的一句场面话,轻易地引起沈清的展演一笑。她的出现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优越感,让她的心情稍稍好受些。
脖颈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刺眼。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已在脑中回旋。她好不客气地从主办人的手中拿过话筒,准备发言。无辜的双眸眨着,让主办人恼怒不起来。
“其实我也很意外。姐姐平常跟我们住在一起,也没见过她有练过钢琴。今天她得奖,我想,她是不是会某种魔法?”她幽默天真的话语引得一阵哄笑。
看似是要赞扬沈琳极具天赋的话语,在有心人听来,好像实在控诉她得奖的不切实际。很快的,台下就开始有了反响。毕竟参赛者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富二代夺得了魁首,任凭谁都不会服气!
“听着二小姐的话,我怎么感觉沈大小姐得的奖这么不光彩呢?”
“话说得不错,这曲目大赛会不会有黑幕啊?”
道德的天平开始倾倒,原本不少赞美沈琳的话语刹那间变成了批判。就连一旁的主办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不动声色地向舞台的另一边走了几步,像是在安抚来宾,实际上是在疏远沈琳。
推波助澜一向是沈清的专长。眼见着舆论开始一边倒,她并没有急着澄清些什么,而是自鸣得意看着默不作声的沈琳,眼神中的轻蔑逐渐被放大,与甜美的容颜形成巨大的差异。
这下,你可要狼狈地下台了吧?
而一旁的沈琳安静地听着众人的喧嚣。她不在乎地伸手将鬓间的碎发拢入耳后。反正这样的场景不止出现过一次两次了,她早已习惯。
场面开始逐渐失控了。主办人额上不住地开始冒汗。在场的来宾都是非富即贵,这事情要是被宣扬出去,他会格外不好做!
凭着多年主持的丰富经验,他才堪堪镇压住沸腾的人群。
“各位,冷静一下。曲目大赛的比赛规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从话筒中传播开来,众人随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沈琳!
主办人感激地看了一眼她。
“就凭你一句话,就想轻易地打发我们吗?”
“有本事就上台演奏一曲,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如何!”
谁知,多余的解释并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
不好!沈清暗叫。在听见有人要求沈琳弹琴的时候,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立马走到台中央,随即以楚楚可怜的声音娇气地解释道:
“各位,我没有半点质疑我姐姐的意思,她昨天半夜里才回来,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强求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