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瑶的死，你难道不知道？”

沈琳用压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只因为她只要一想到顾思瑶的死，便会愧疚无比。

这是她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忘记的痛，更是她这辈子下面的遗憾。

“我知道啊。”方清爱却是无所谓地看向一侧，对于沈琳眼中的伤痛没有任何反应，“顾家对那丫头不薄，死后还大办葬礼。”

她那时候早已经回了蒙城，但是对顾家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你——”沈琳想要出口责怪，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清爱如今这状态太过奇怪，就仿佛不知道顾思瑶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死的。

“我怎么了？”方清爱有几分无聊地看向沈琳，问道，“你找我出来，究竟要聊什么？”

“思瑶是被陆辞安杀死的，难道你不知道？！是你帮陆辞安的吧！！”

终于，沈琳还是忍不住了，对于方清爱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一味地忍耐也就变成了现在的爆发。

“我知道啊。”对于沈琳的质问，方清爱仍然是那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风轻云淡地回应，“但是陆辞安可不是我帮的。”

“真正帮他的人，是你！”

方清爱猛然凑近，宛如索命的视线猛地打在沈琳地身上，撞进沈琳的眼里。

沈琳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口更是宛如被拉开一刀一般，不停地滴血。

是啊，要不是她当初……

“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方清爱却还嫌不够，继续说着，“那是你活该！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沈琳用手捂住耳朵，脸色苍白地垂着头，她的耳边仿佛一直环绕着方清爱的那一句“是你”。

猛地抬头，满眼猩红地看向方清爱，“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信的。”

她知道方清爱是在激怒自己，理智告诉她，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离开这里，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一点点反抗的能力。

她甚至……

她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实在是力不从心。

“听听吧，指不定很惊喜呢……”

方清爱宛如在耳边不停恐吓着沈琳地恶魔一般，诱导着沈琳作出选择。

“不、不用了……”沈琳起身，却身形一晃险些摔倒。方清爱跟着起身凑近，扶住沈琳说道：“你不想听，我却偏偏要告诉你！”

沈琳的身体不停地往后退，方清爱却一步一步地逼近，缓缓地说出：“你还不知道北念以前为什么讨厌你吧……”

在方清爱未曾出国之前，她和顾北念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顾北念对他这个未婚妻，其实是厌恶至极。

沈琳的心猛不跌地停止跳动，前世她便是活在顾北念的厌恶之中，这辈子她以为她改变了局势，可是当方清爱再次提出这个事实的时候，她才觉得，以前发生的种种，就宛如一场梦一般。

“你别说了！”沈琳仓皇转身，想要离去。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来找方清爱，她早该想到方清爱这个女人并没有想象中好对付的。

方清爱却一把扯住了沈琳的胳膊，用力地掐住，微笑着看向沈琳痛的有几分扭曲的表情，说道：“我约了北念呢，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凑近沈琳的耳边，就像是在蛊惑沈琳一般。

而沈琳怔怔地听方清爱说完，甚至忘了反抗，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臂已经被方清爱掐的红了一大片。

“你……约了北念？”沈琳有几分迟疑，甚至感觉发出这沙哑无比的声音的人不是她，她的眸色沉沉，视线更是恍惚到集中不到一个地方。

顾北念他不是去谈合作签合同了吗，为什么……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和北念认识这么久，他来蒙城，我自然要替他接风洗尘！”方清爱露出一脸明媚的笑容，仿佛顾思瑶的死和她一点关系没有一样。

沈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方清爱劝服的，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雅间的屏风之内了。

一想到方清爱所说的那些，沈琳原本就不安定的心更是没了之前的平静。

她无措地坐在方清爱安排的沙发上，目光愣怔地落在屏风之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之外才有了动静。

有人来了。

她听到方清爱的声音，还是如同之前一般极为娇软，无意之间却带着撒娇的意味。

“北念，你来蒙城怎么也不早点跟我说，我都没来得及去接你……”方清爱一边说着，一边扯住了顾北念，面上还带着责怪的神情。

顾北念从进雅间以后就皱着眉头，直直地甩开方清爱拉着他的手，转身看向方清爱开口：“我来蒙城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清爱脸色一僵，瞥了一眼顾北念说道：“我们方家和你们顾家怎么也是世代的交情，你来这里，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顾北念轻嗤一声，最终冷冷地看向方清爱，说道：“思瑶的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引而不发，并不是让方清爱这般得寸进尺，而是在等着方清爱告知重要消息。

“思瑶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不过是没告诉你们陆辞安下落而已。”方清爱无辜耸肩，最后扯着顾北念坐下，说道，“难道你连这都要怪我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

顾北念心中起了波澜，他和方清爱的确交情甚笃，就算方清爱出国之后，两人之间的友情仍然是没有丝毫变质。

这都是小时候堆积起来的，更是已经根深蒂固的。

方清爱看出顾北念的迟疑，连忙继续说道：“以前你不是不喜欢沈琳吗？难道你忘了阿姨她……”

“够了！”

顾北念猛然出声，打断了方清爱接下来的话，而方清爱看他一脸紧张，则无所谓地起身，手扶着屏风开口。

“怕什么，那姓沈的又不在这里。”方清爱背朝着顾北念，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仿佛穿透屏风看到后面的沈琳一般，“再说，难道你没恨过她？她可是害得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