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这么小，她还有大好的年华，他怎么能害她呢。

卫子殷心想。

何苗见卫子殷没有回答他的打算，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蹲在原地，直到心情平复了一些才站起身。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你要是死了，我必然不会苟活。”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房间里只剩下卫子殷一人时，他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那眼眶早已湿润。

何苗带给卫子殷的感动是巨大的，卫子殷对何苗的感情也是真的。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那么自私。

虽然他也曾无耻的想过将真相告诉何苗，让她自己做决定，而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抛下自己。

可用这一副残躯拖着她，他做不出来。

何苗气的跑了出去，越想越觉得可气。

她气卫子殷的愚钝，气自己没有办法，更气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苏烟雨。

何苗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苏烟雨，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机会。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何苗的逆鳞，确认是卫子殷无疑了。

何苗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把所有的注意力和经历都放到了卫子殷身上，即使这样，卫子殷的病情还是逐渐加重。

院内又重新飘荡着药草的味道，卫老爷与夫人虽然看着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可那日渐增多的白发却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越是这样，何苗就越恨苏烟雨，连带着她也恨起了自己。

那天就应该直接回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不是留下来将计就计。

卫子殷对何苗愈发冷淡，何苗都装作看不见。

她知道，卫子殷是想跟自己划清界限，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笑，这男人怎么生病了脑子也跟着烧坏了，这种行为在她看来是幼稚。

何苗不为所动，卫子殷实在没办法了，又跟何苗说了几次，直到何苗终于暴怒，大发脾气把他骂了一顿。

自此之后卫子殷再也不敢跟何苗说这件事了。

这天，何苗刚煎好药给卫子殷端去，在路上碰到了管家，管家看到她直接走了过来：“少夫人，老爷夫人有请。”

何苗不知道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却也隐隐有个猜测。

今早卫子殷跟卫老爷卫夫人在房间里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

这事十有八九跟卫子殷有关。

何苗想，回去再跟他算账。

她把煎好的药递给管家：“帮我端去给卫子殷，务必看着他喝完，再帮我带一句话给他，就说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何苗说这话颇有些无厘头，管家想不明白，可接收者就不一定了。

卫子殷喝完药听到管家的传话，神色里满是温柔，现在也只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才敢露出对她的心思与情绪。

何苗这丫头特别擅长顺杆爬，若是他的态度软化了，那她可真敢蹬鼻子上脸。

半年时间，卫子殷赌不起，也不敢赌。

如果不知道结局是什么，那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杜绝这种结局发生的可能。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无论何苗接受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