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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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外伤?”

见到半靠在床榻之上的秦五丫,柳姓还未把脉便已经瞧见秦五丫沾染在衣裙上的血迹。

“是,不小心撞到了后腰处,绕烦大夫帮忙看下。”

秦五丫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咬牙还是将伤处与大夫说了一二。

说来秦五丫撞伤的位置确实有些尴尬,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到也无妨,夏日街面上多的是穿着清凉露着小蛮腰的年轻性感姑娘。

可放到大厉朝,这位置便十分古怪了。

大厉朝民风保守,便是如段月儿这般性子放纵的刁蛮小姐在男女大防之上也多有顾忌,更何况是寻常的未婚女子。

见秦五丫微微侧身将伤口露出来,柳姓大夫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前。

若是男子,这处伤到也不算大问题,除去衣服仔细检查下若是没伤到内脏或是骨头,便只需将伤口清洁一下抹上膏药再包扎了便是,可偏偏是女子,这便有些麻烦了。

这时张山也注意到来了秦五丫的伤口,知道大夫难为的地方便低声道:

“大夫,除去衣服怕是不方便,不如寻了剪子将伤口这处的衣裳剪开些可成?”

“这倒也成,只是也要看这位姑娘是否介意了。”

柳姓大夫思虑了片刻转而道:

“医馆里原是有几个专门备下的医女,若是你们早说伤者是个姑娘家我便带上了。”

说罢柳姓大夫不满的瞪了一眼吴掌柜,让你急急慌慌的连个病情都没交代清楚。

吴掌柜本就不清楚秦五丫伤在何处,只见秦五丫脸色实在难看怕耽误不得这次匆匆忙忙去拉了个大夫过来,却不想竟耽误了事,当即脸上也有些尴尬,忙道:

“我现在便去将医女请来?”

“怕是不妥。”

柳姓大夫神色一凝道:

“我瞧这姑娘的脸色,失血也不是一时半刻的,若是再拖下去便是伤口处理好了,也会伤了身子。你们这几人也真是的,出了事便应趁早去叫了大夫,怎生拖到现在!”

柳姓大夫这话自然是对着吴掌柜和张山说的,他原当这两人是伤者的家属,却不想这两人都是后到之人根本不清楚秦五丫的情况。

反倒时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段月儿此时脸色更青了,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张山原以为是秦五丫的伤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便并没有多问,却不想是因着旁人,当下看着段月儿的眼神便没了刚才的平淡温和。

别看张山的样貌虽然有些普通,人看着也清瘦文雅如同寻常书生文士,可事实上张山从十来岁开始就在江湖上讨生活。

这些年来过着的皆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刀口添血的日子,如今手下更是有着一帮子与他一同闯荡打拼。

那一双眼睛寻常看着倒是无事,可若真狠起来便是江湖上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看了都得倒退几步。

更别说段月儿这种什么都不懂富家千金,当下便被吓的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竟要比躺在床上的伤者秦五丫还是悲惨几分。

见段月儿被吓得跪坐地上,张山脸上闪过一道怒意。

却终究是因为屋内秦五丫在场才没有当场发作,只缓了缓身量对柳姓大夫道:

“大夫是有轻重缓急,如今以顾不得旁的了,伤者的情况是最要紧的。”

柳姓大夫点点头转而看向秦五丫道:

“姑娘你看。”

柳姓大夫这般有顾虑倒不是说他行事不专业,实在是这大厉朝的风气便是如此。

早先也不是没有大夫替难产的妇人接诊过,最后那妇人母子平安,可接诊的大夫反倒因着不小心瞧了妇人的身子,被那妇人的夫家给打了。

在后头那妇人却也是被休了,闹得满城风雨。

说来谁不知道接诊的大夫原是好心救人,却不想因着男女大防的缘故好心办了坏事,弄的两头都不是人。

秦五丫的伤处在后腰处,若是不脱衣只寻了剪子剪开到是比那个难产妇人的情况要好些,可也要因人而异,看这姑娘本身是如何想的。

若是那些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一个寻常坐堂大夫可惹不起。

秦五丫并就是现代灵魂乱入到这个朝代,自然不会真的像本地女子那般顾忌男女大防。

加之她后腰处的伤早疼的有些受不住了,如今既然大夫都不顾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下点了点头。

柳姓大夫见秦五丫点头便上前一步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把裹银的剪子,这才命段月儿将秦五丫的身子翻动一下,好让伤口朝上方便他动手。

这也是没办法,眼下屋内就段月儿一个女子,自是她动手方便些。

段月儿虽然有些茫然,可眼下却也不敢说旁的话,只能照着大夫的话替秦五丫翻身。

段月儿是实在有些怕了那个青衫男子,深怕对付一个不满自己就缺胳膊少腿的。

段月儿年纪虽小,可因着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的缘故力气倒是比一般的姑娘家要大,更何况秦五丫身形瘦小也费不了段月儿什么力气。

“嘶!”

很快秦五丫便被段月儿放平在床榻中,脸朝下,背朝上。

不过因着段月儿从没有照顾过人的缘故,使得翻动间难免几次扯到秦五丫的伤口,惹的秦五丫两额处冷汗更多了几分,唇上也没血色。

“小心些。”

张山冷眼看了段月儿一眼,不由神色愈发难看。

若不是顾忌着屋内外人太多,由他一个男子动手不免会坏秦五丫的名声,张山定是不舍得让这个毛毛躁躁的丫头再碰五丫一下。

刚刚那丫头说的话张山可没有听漏,想来秦五丫的伤与她脱不了干系的,只是他如今也不知道这丫头与五丫是什么关系,这才没有贸贸然发难与她。

“哦 ...好...好了!”

段月儿被张山一呵斥不由害怕的连手都抖了几分,好在此时秦五丫已经被完全翻身,也用不上她了。

段月儿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退到一旁,想着青衫男子刚刚的眼神,段月儿心中仍旧有些发怵,奇怪这男子明明长的也不吓人,可眼神怎就这样恐怖,好像她多说一句就要把她吞掉了一般。

柳姓大夫自是没有理会段月儿的不妥之处,只因为秦五丫的伤口处又从新渗出了血渍便忍不住蹙眉:

“伤口怕是不浅。”

说罢柳姓大夫也不再多言,只用裹银的剪子将秦五丫伤口处周遭的衣料剪开。

锋利的刀口划过衣料时发出细微的哧哧声,听的秦五丫一阵肉疼。

身上的这套衣群虽然是用的普通细棉,可这一套下来也费了秦五丫不少银钱,是秦五丫给自己置办的衣裙里最好的一套。

寻常她也不舍得穿出门,只因着这次来云州府办事怕折了吴掌柜的脸面这次特意带过来的。

从置办来到现在秦五丫前后穿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如今却生生被剪开了几道口子,便是想织补怕是也织补不回来,秦五丫能不肉痛吗?

别看现在秦五丫也算富庶,可这银子来的有多不容易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着刚穿来时的困苦,即便是如今的秦五丫也只敢在吃食上不亏待自己。而像衣服首饰这样可有可不有的东西她还真舍不得多费银子在上头。

“怎么?伤口又疼了?”

张山一直注意着秦五丫的状况,见秦五丫忽然神色不对,以为是伤口处出了问题便忙问道。

“无事。”

秦五丫咬了咬牙,并没多说,只是脸上的郁闷之色更添了几分。

其实不是秦五丫不想说,而是她根本是说不出口。总不能告诉人家她不是伤口疼的难受,而是毁了一件衣服肉疼的难受吧,那多丢脸。

云州府地处西北,此地民风还算彪悍,州府内寻常杀人放火的或许不算多,可打架斗殴却是不少见。

这柳姓大夫坐堂时日不断,处理起外伤来自也有不少经验。

不过片刻秦五丫伤口附近的衣料便被依着四方剪开了相印大小的口子将秦五丫的伤处完全曝露在外。

这一看,吴掌柜和段月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张山的眼眸此时也浸着血色。

秦五丫后腰处的伤是因为躲避段月儿撞在小架上造成的。

那小架一侧突出的方角原是不大,可不成想段月儿进来是撞的那一下实在太过严重,以至于小架上的方角撞入秦五丫皮肉之时还向一遍拉扯了寸许长。

虽说后头拉长的伤口不比一开始的深,可因着伤口的长度加深,失血才愈发的严重。

此时秦五丫的后腰处形成一个约莫三十度角的斜长三角,最开端的位置自是最严重的,许是因为伤口太深,最一开始的位置还没完结凝结。

待柳姓大夫将最里面的里衣剪开之时,众人方才看到那处伤口甚至还涌出了一股不算少的浓稠血液,这才惹的几人脸上皆是惊惧之色。

其实秦五丫从一受伤开始拖到如今大夫前来,其中的所处时间自是不会短。

斜长三角伤口处的血迹已从原来的艳红色逐渐转换成了浓稠的暗红,有些许地方甚至还粘着里衣碎片结成血块,颜色也因着血渍的凝结变成了吓人的褐紫色。

当然,这些也比不上此时还在不断冒出新鲜血液的三角口更渗人的。

便是见惯了伤患的柳姓大夫此时面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这伤口可比我想的还要深一些,且看伤口延伸的方向,竟还是往上走的。说不定已经会伤到了肾府。”

“你说什么!”

柳姓大夫话音一落,张山的脸色便白了。

张山虽不是学医的,可因着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身上挨的刀子自是不再少数,久了也多少懂些药理,旁的他或许还不清楚,可伤到肾府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明白的。

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是习武之人相当忌讳的命门处。

若是伤到了此处,即便不是立即致命,是日久了也足以将一个好好的人彻底拖垮。

此时不止是张山的脸色不好,秦五丫的心也因着柳姓大夫的话而吊到了嗓子眼。

她原以为只是皮肉之上,即便伤的深些也最多只是失血的问题,只要救治的即使并不算大事,却不想竟还有可能致始肾脏破裂,这下秦五丫也不得不慌了。

肾脏撕裂若是放到现代去,进个手术房也就是了,还不会怎么样。可放到如今却足以致死了。

这倒不是秦五丫不相信中医的博大精深,而是中医对于因内而外的长期调养处理或许不错,可对于外力所致的内脏损伤根本无能为力。

毕竟不开刀但用药理去处理破裂的伤口所需的时间何其漫长?到时候自己可还有命熬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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