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春村子里来了几个新落户的外乡人,原是应着早早便改了户籍的,可不知怎么的一拖拖了大半年。
重阳过后没几日便要赶上县里一年一次的户籍统计。
这不,才吃过午食,李顺全便匆忙去那几家合适造册。
秦五丫则起身帮着张氏一道收拾碗碟。
“你难得回来一次,怎么好让你做这些,快些歇着去。”
张氏摆手,示意杏秦五丫不要忙活。
秦五丫哪里肯,笑着去接了碗:
“又不累,也是寻常做惯的。”
知道秦五丫是个倔的,张氏也不再坚持,两人正说着话,忽见杏花从里屋走了出来。
一身绣落花纹样的素色儒衫,配了一条浅粉的罗裙。
梳着一个云州府未出阁少女常用的凌虚髻,侧边则別了一朵水粉色镶贝珠的纱花。
一张俏生生的脸微微垂着,脸上未施脂粉,却依旧光洁如雪。
一双本不算太过出挑的眼睛此时却特别的明亮,带着十二三岁女子特有的对未知生活向往的光彩。
“娘,五丫姐...”
杏花的脸烧的有些发红,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你这是哪里得来的衣裳?”
看着眼前装扮一新的杏花,张氏满脸抑制不住的震惊,连带的手上的碗碟都差点着了地。
也是秦五丫眼疾手快忙扶了一把,这才让张氏回过了神。
秦五丫寻声看去,见杏花身上的锻纱衣裙和头上的珠花,便知道这丫头是忍不住去小屋瞧了自己带来的礼物。
‘倒地还是孩子心性。’
想着秦五丫脸上不禁带上了笑意:
‘早前制定的时候还怕做大了些,如今瞧着倒是十分合身。’
“娘,这衣裳...这衣裳是五丫姐...”
许是有些惧怕张氏,杏花的脸愈发的通红一时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秦五丫看在眼里忙打圆场道:
“婶子您看,咱家杏花这般容貌可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说着秦五丫笑着去拉杏花的手,见她面露羞涩便又道:
“当时便想着你穿来定是好看的,却怎想这般合身。”
到这时张氏如何弄不清来龙去脉,忍不住瞪了一眼杏花,这才对秦五丫道:
“怎么好好的要费这许多银钱。
家里也不短她衣裳,今早穿的那身还是年前新做的呢。”
“那怎么能一样!”
杏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年前做的那身是苎麻的,五丫姐姐带来的这身可是缎面的。”
“你还好意思说!”
张氏脸色一冷:
“你这丫头可知用这样上好的缎子做一身衣裳得费你五丫姐多少银钱?”
“我...我...”
杏花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又舍不得身上的衣裳,便将头垂的更低了,满脸委屈。
“婶子,杏花大了,正是俏丽的时候,多一身衣裳怕啥。”
见杏花这幅摸样,秦五丫忙打圆场道:
“再说了您瞧,杏花穿这身多好看,比镇上那些小姐都秀气。”
听秦五丫这般说,张氏也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家女儿现下的模样。
寻常穿的粗布衣裳,换成了素粉精贵的罗裙。
微斜的发髻上别着珠花,虽是垂着脑袋看着有些丧气,可光说这身段,这模样却是十里八村都寻不得的出挑。
想着张氏的不免脸上也有了些得色。
她这个女儿呀,平日里是被她养的娇惯了些。
可女孩子家的能娇惯些也是个福气。
等来日自己和孩子他爹仔细与她挑挑,说个好人家,别让她吃了苦头就成。
想到这处,张氏不免想起了前两日王媒婆来提的那门亲事。
若是真的,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自家那口子倔了些。非要...
唉!
想起自家那口子那倔模样,张氏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
杏花只当是母亲还在生她的气,怯怯生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秦五丫在一旁看着却是察觉张氏刚刚的叹气并不是因为自己送了杏花衣裙的原因,不免问道:
“可是这些日子家里有了难处?”
“好好的,哪有什么难处。”
知道是秦五丫想多了,张氏笑着道:
“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
听张氏这话,秦五丫的心也就放了一半,不过任是道:
“婶子,若是家里头有什么事情,你可别瞒着五丫。
五丫虽然一直住在镇上,却也是真心实意的把这处当作自己的家的。”
“好,好,好。婶子记住了。”
张氏抓着秦五丫的手十分欣慰,正还要说些旁的却忽然想起了秦五丫刚刚说的话来。
对呀!
五丫一直住在镇上,现在又这般的有出息,定是要比自己眼界要开的。
那事不妨托五丫去打听打听,指不定能成。
想着张氏神色一亮,转而摸了一把钱唤了杏花道:
“喏,去外头瞧瞧你爹啥时候回来,顺道问村口你柳大娘打半斤香油来。”
杏花不明就里,得了银钱应声出了门。
秦五丫一愣,她自是看出张氏怕是有话与自己说,这才将杏花谴了出去的。
果然,远远的看着杏花出了院子,张氏这才缓缓道:
“五丫,婶子有些事儿想托你给打听打听...杏...”
话到嘴边,张氏不免又有些犹豫了。
五丫头倒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虽说性子沉稳了些,可这男婚女嫁的事却也不是这般好说的。
秦五丫看出张氏脸上的难为之色,只当是家中有事不免正色道:
“婶子有话你可莫要瞒着五丫,只管说就是。”
“是...是关于你杏花妹子的亲事。”
张氏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前两日邻村的王媒婆来了家中,说是......”
张氏拉着秦五丫的手,细细的将来龙去脉说了明白。
秦五丫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相中了杏花,托了媒婆来家中提亲了。
这自然是喜事,不过却也有些奇怪,不免问道:
“杏花还没及笄,早前也未有媒婆来要生辰八字,怎生就有人托人来相看了?”
“说的便是这个。”
张氏闻言一叹:
“杏花他爹也说了孩子还没及笄,平日里也未出过村子,怎么好好的就有县城里的人家托人来相看。
着实奇怪了些。
可那王媒婆我也是知晓的,在这十里八村素来有些名声,并不是那种满嘴口花花的。
她说那家是在县城里开了铺子的,家里殷实,人也勤快,只是年纪有些大,过了年就19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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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境这般好,怎生到了19就还没定下,可是身上有些毛病?”
这话秦五丫问的有些小心,毕竟咒人婚事是不地道的。
可不问清楚秦五丫也不放心,谁让那媒婆将那人说这好那好,实在有些让人怀疑。
“这话我也是问了的,王媒婆说是那家上头爹娘去的早,没人张罗这才耽搁了下来。”
死爹娘的?
秦五丫一愣,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那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并没有,说是原是有一个妹妹的,还没满月就走了。”
说着张氏露不喜之色:
“也是因着这个,我和她爹都觉得有些不妥。不知道那家命数如何,可莫要克了杏花才好。”
这能克什么!!
秦五丫忍不住在心中惊呼:
有钱有房有事业,上无公婆不说,还下无兄弟姊妹!
这种级别的石王老五莫说在现在这样的封建皇朝,就是在二十一世界也是多少妹子打破脑袋疯抢的类型呀!
感觉到秦五丫的手顿了顿,张氏有些奇怪,问:
“丫头,怎么了?可是觉得冷,我去将窗掩了。”
“不冷。”
秦五丫忍不住嘴角一弯,只稍稍掩饰掉自己怪异的情绪这才道:
“可知其品性为人?若是尚可倒也无妨。”
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现代人常说的:‘只要人好就行!’
这话有些虚,不过却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的。比如这种时候。
“我也是这般思量的,只是要从咱们村里到县城里走一趟,来回少说也要一日。
我和杏花他爹活了几十年也不过去了两次县城。
如今要问起都不知道要托了谁去打听才好。”
“婶子是想托我去打听打听?”
秦五丫心思一转便也猜到了七八分。
“可是方便?若是不妥,我让我家那口再托了旁人问问去?”
张氏有些为难。
“婶子放心,正巧着我有一门生意现在便在县城里。
往后少不得要多走一趟,到时候替杏花妹子留心一二便是。”
秦五丫两世为人,原本就少的可怜的那一星半点的害羞,如今也磨的瞧不见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不乐意的地方。
再说了,嫁人成婚是人生大事,更何况现下这样信息不同的包办婚姻,正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王媒婆可留了那人的姓氏?县里的铺子开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