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南渊脸上的嘲讽和轻蔑丝毫不加掩饰,他冷笑着看着地面上那个的正在歇斯底里大吼的家伙。
“我还当是个多大的官儿,原来只是县衙里的师爷,想来是这里天高皇帝远,也没什么要紧的公务要办,多年来皇恩浩荡太平盛世,竟导致朝廷养了你们这帮蛀虫。”
皇帝虽然一直对这些下属的管束颇为严格,然而朝中局势仍旧纷乱复杂,这些上得了阶品的官员皇帝尚且有些顾不过来,更不要说这些边陲小镇的七品芝麻官了。
不过尉迟南渊心中清楚的很,就是因为这些七品芝麻官没人管没人在意,反倒让一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私下里售卖这样官爵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看此人的人品和德行,想必家里也不是什么寒窗苦读才出来的秀才举子,应当是家中家底丰厚,买来的官爵吧。
可是这样的小官在他一个从一品的大将军面前耀武扬威不免有些贻笑大方。
尉迟南渊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过想到朝中有如此多的蛀虫白白拿着俸禄却占着茅坑不拉屎尉迟南渊就觉得生气,抬起脚来又是一脚。
武将的一脚当然不是那么好受的,这男人顿时疼的再次在地面上打起滚来。
他也有些纳闷,这个男人是谁,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身上的穿戴也不是凡品,想来家中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这镇上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公子哥他不认识,却见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生的很。
而且,他都已经将自己爹爹的名号叫出来了,一般人的话就算是畏惧自己的爹爹也不敢再在自己的面前造次,可是她竟然一脸轻蔑的笑容不说,还抬脚补上两脚。
难不成,这个男人的家里比自己家的权势要大?
他顿时连疼的时候都不敢哼哼了,就蜷缩在地面上,像是冷一样咬紧牙关,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
好不容易从这股痛劲中缓解过来,他浑身上下已经满是汗水,本来规整束起来的头发也已经被尉迟南渊给打散了,此时散乱的头发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他怀疑若是自己再不赶紧服软的话,尉迟南渊会在这里要了他的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能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死在这里啊,那也死的太冤枉了,反正对于他们这样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来说也没什么底线和尊严可讲,他家中只有这一根独苗苗,只要自己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算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父亲也会托人找关系把他给救出来的。
要怪只能怪他见识短浅,在镇上横行霸道久了,自然觉得镇上乃至县里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
所以他觉得,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大不了就是父亲和县衙那边说说情,大不了再花点银子把事情给摆平。
反正父亲是县里面的师爷,平时和县老爷接触的也比较多,找县老爷说清这个事十分行得通。
看来这个时候不是他嘴硬的时候,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他勉强将屈辱的感觉全部都压了下去,反倒是换上了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马上手脚并用的爬到尉迟南渊的脚边,伸手一把拉住尉迟南渊的脚腕,连哭带嚎的哭诉:“大哥,大哥,小人有眼不是泰山,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就饶我一条性命,别跟我过不去。”
尉迟南渊什么人没见过,一看这小子的表现就知道他不是诚心道歉,根本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谈何道歉,说白了就是狗腿子想保自己一条命罢了。
尉迟南渊伸手就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地上这个男人拎起来。
“走吧,带我去见你爹,让我看看你爹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男人闻言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说实话心里有点没有底气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口气这么大,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家里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要是被爹爹知道了的话,该不会把他的腿都打断了吧。
不过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的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如回去让自己爹收拾一顿来的痛快。
怎么说也是虎毒不食子,他爹也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当即定了定心,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咬咬牙就让船夫将船靠岸。
白沐雨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尉迟南渊处理这件事情,她知道对方一定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色故意上门来找茬的,也知道对方出身应该不简单。
师爷,是不是就和现代社会的县委书记差不多,虽说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官,但是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还是惹不起的。
不过换做尉迟南渊就不一样了,尉迟南渊这样的身份,收拾对方还不跟玩一样。
也省去了后续的一些麻烦。
白沐雨也在心中估算过了,钱三万不过就是个商人,一个商人为了利益可以讨好她,也可以为了利益出卖她。
这样的官老爷钱三万是肯定不会得罪的。
有了自己,他百烩楼的生意会更红火一些,可是若是因为这件事情给自己出头得罪了设么权贵,他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所以这件事情,除了尉迟南渊来出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虽然白沐雨也知道,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己承了尉迟南渊的人情,怕是以后都不能这样躲着他了。
船靠岸了之后,尉迟南渊让钟离像赶牛羊那样赶着那群男人向前走。
他们当中不乏一些手脚受了伤的,这个时候倒是相互扶持起来,胳膊搭在一起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一个个面色屈辱,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面子给找回来。
若是一个师爷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不够,他们可是八个家底殷实的热捆绑在一起,就不相信这八家绑在一起还不如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