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的时候还好,哭起来非但没有那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的感觉,反倒感觉的有点厌恶。
不过这话倒是说到了李元宝的心坎上,若是没有白沐雨,他现在还在镇上是师爷的儿子,平日里一掷千金活的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若是愿意学习就学上一些最好考取个功名,若是不愿意也可以继续游手好闲的过日子,毕竟家里有祖产。
可是如今这光景。
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娘子,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每日跟着父亲忙活着那么一个小粮米铺子,为了打通点关系还要四处低三下四的。
他已经很久没清闲过了。
以前花天酒地的去处不知道多久没去过。
李福清每次说要带着他出去玩玩的时候,他看着李钱多鬓角的斑白,哪怕是心里再想去也都是咬咬牙给拒绝了。
他心里是恨白沐雨的。
可是……
“是,我是不喜欢白沐雨,不过你不会看眼下的情势吗?难不成为了和的白沐雨赌这一口气要把全家都搭上去?日子不过了?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掂量一下就敢上门去找白沐雨的麻烦,最后亏的人到底是白沐雨还是你?”
王彩秀被李元宝凶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心里怨恨,但是不得不承认李元宝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尉迟南渊上一次能一个不高兴让李家瞬间败落,若是他再一个不高兴,怕是才刚刚有点缓和的日子就会变成如今的王家。
虽然她也很想理直气壮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李家王家现在应该还过着挺好的日子。
她也不至于在京城这样。
可是她不能,就是因为看清楚了眼下的形式,所以才知道现在不是跟李元宝讨论到底他们之间谁欠了谁比较多的问题,而是要继续生活下去的问题。
王彩秀还在哭,抱着李元宝的大腿认错。
“官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没那么多的念头,一门心思都放在那点嫉妒的小心思上,差点害了官人害了全家,我真的知道错了。官人,你打我骂我吧,怎么都行,你别生气了。”
李元宝见王彩秀认错的态度这么好,又哭哭啼啼的哭成这样,一肚子的火反倒的发不出来了,但是心里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纵容这个女人了,若是再继续纵容下去的话,全家都要被她那点短见给弄的永无翻身之地。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哭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别再做这样的事情,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你那个没见识的母亲干这种危害全家的事情,你也别怪我无情休了你。”
这要是以前,王彩秀可能会直接跳起来直接指着李元宝的鼻子破口大骂。
说他是个负心汉,说他们全家都是骗子。
将他们王家的钱都骗光了,现在还敢这么对待她,动不动还敢拿着休妻两个字来维系而她,都是一门子不要脸的东西。
然而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王彩秀也跟着学聪明了不少。
主要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确实是处处不如白沐雨,也许白沐雨离开了王家离开了男人还能有一条活路,可是她呢?她要是离开了王家离开了男人,怕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现在不论如何都要在李家人面前忍辱负重的将日子给过下去。
因为她不要跟着母亲回去,不要下地种田,不要过那种吃了这顿都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的日子。
李元宝有点震惊的看着王彩秀,他本来以为一旦跟王彩秀说了休妻两个字,王彩秀肯定会从地上直接挑起来,不依不饶的将当初的事情翻出来跟他说,说什么李家坑了王家一类的话,说他们李家是欠了王家的,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足足跪在那里安静了很久。
然后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说道:“相公,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虽然也没被王彩秀哭的心软,不过也确实是没有了发作的余地。
李元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明天,你就带着你母亲亲自去尉迟将军府登门道歉,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个什么未婚夫婿给领回来,我看尉迟将军在京城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在京城,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就对咱们家痛下杀手,但愿这个事情能就这样过了。”
“你说……登门道歉?”
王彩秀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然呢?你母亲闯出这样的祸事,尉迟南渊怕是已经记恨上咱们家了,登门道歉这个事情都未必能解决,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就像是我恨透了白沐雨那样,白沐雨也恨透了我和我母亲,就算是我母亲登门道歉也没用啊,而且,那尉迟南渊那么凶,我和我母亲登门的话……”
“你母亲连在尉迟将军府门前撒泼都敢做了,登门道歉有什么的?难不成你真打算就这么把梁子给结下了?”
李元宝说到这里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看你刚才跟我道歉也不是诚心诚意的,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纸休书再给你点银子,你带着你的母亲回老家去吧,到时候再求堂兄去好好说说,想必尉迟南渊那边也能明白我们李家其实是个识时务的,这个事情全都是你们娘俩的主意,和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王彩秀再次被休妻给震慑住了。
“其实我觉得……这事不如就这样吧,没准白沐雨真的会因此被退婚呢,而且不是说连大将军看上白沐雨了,如今白沐雨和尉迟南渊成亲的事情还是连大将军告诉我的,我瞧着,他也是希望白沐雨能被尉迟将军给退亲的,这也算是咱们卖了连大将军一个人情,连大将军会护着咱们的。”
李元宝刚刚还觉得王彩秀如今长进了,还算是能听得进去人话了,此时却险些被王彩秀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抽死过去。
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李元宝真想直接伸手就给王彩秀一个打耳光打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