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场众人依然听到了。

把谁轰走？

鸳鸯得了命令，出了屋子，就见到了这位侯爷新宠的卫芬。

“这位姑娘安好啊。”卫芬站在那儿，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味道，笑着跟鸳鸯问好。

小丫头进去通传，出来的这个婢女定然是个主事的，卫芬也打听清楚了，估摸猜到这是个叫鸳鸯的。

“老夫人说不见，请回吧。”鸳鸯板着脸，想让卫芬知难而退，直接让奴仆轰走，到时候侯爷怪罪下来，受苦的也是她们这干人等。

“姑娘想必是听错了吧，不应该啊。”卫芬依旧笑着，“昨日侯爷说了，让我一早来拜见主母的。”

卫芬就往前走，有小丫头拦着，瞪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吓的忙让开了。

“既然来了，也要请个安再走才是。姑娘，麻烦让一让？

鸳鸯见小丫头没挡住，脸色一沉，道：“这可是正院，你还想闯不成？”

“姑娘好伶俐的嘴，我可没有闯，我只是走进去，想要给老夫人请安。”卫芬挑眉一笑，颇有几分妖精的味道，“老夫人，妾身来给您请安了。”别看卫芬身姿纤细，这嗓门还挺大。

林氏只觉得面子都丢光了，隐隐有要发怒的迹象。

“来人，把她拉走！”鸳鸯没想到卫芬这么放得开。

那些婆子上来，就要抓卫芬，卫芬尖叫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您院子里的人怎么这般没有规矩，竟然该敢打妾身，哎哟……”

“让她进来！”林氏实在沉不住气了，就卫芬这么叫唤，不用半个时辰，府里都会知道。

陆婉倒是没想到卫芬这么泼皮，实在是精彩。

“哎哟，没想到各位夫人也在啊，难怪刚刚妾身进不来呢。”卫芬环顾一周，语不惊人死不休，“妾身给主母请安，大夫人安好，二夫人安好，三夫人安好，大小姐安好。”

卫芬说的话格外刺耳，可那规矩却没一分错的。

“你来有什么事。”林氏看到卫芬，冷笑一声，她完全懂陆璋勋为什么会纳这个卫芬了，勾栏院里出来的贱货。

可笑玉姨娘给卫芬安了个良家子的身份，倒是让卫芬顺利被陆璋勋纳了，若是贱籍，还真进不了侯府。

“妾身来给主母请安，侯爷，侯爷说……”卫芬欲言又止，还带了几分羞意，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陆婉，这还有孩子在场呢。

“母亲，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带婉儿回去了。”叶丹晴皱眉，心里对林氏不分场合。

叶丹晴起身，陆婉也跟着起身，林氏也后知后觉，同意了。

陆婉看了眼卫芬，扶着叶丹晴出了正院，嘴角噙着笑……

鸳鸯眼尖看到了，心头一颤，低下了头。

“这个卫芬，瞧着不像良家。”叶丹晴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轻声说了。

“啊，真的吗？玉姨娘说是的。”陆婉一脸震惊。

叶丹晴想了想，轻声说：“若她的身份有人起疑，一查就露馅了。”

“母亲要去查吗？”陆婉有些好奇，这事倒是有些棘手了，卫芬说卖身契还在玉姨娘手里，那边是还没消贱籍的……

“我管这些做甚，卫芬出了大房，就同我们无关了。”叶丹晴笑了笑。

“可玉姨娘是大房的，祖母肯定会把气撒在玉姨娘身上。”

玉姨娘昨日被林氏叫去正院的事情，想知道的都能够打听到。

“她是老夫人的亲侄女，自然能有几分脸面，又生了二小姐。”叶丹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陆婉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却说林氏跟卫芬对上了，薛氏跟霍氏也纷纷寻了理由告退，而珍珠怕怒火波及自己，忙赶着去了簪花阁。

陆婉回到西厢房，就瞧见张先生院里伺候的婢女在等着。

“县主，先生说，虽然是从公主府搬走，但也还是要来侯府像侯爷夫人告辞才是礼。”

“院子早就挑好了？”陆婉不禁问，话出口，就后悔了。

“一早，先生同小姐去看了，签了文书，才遣奴婢来问的，若是今日合适，等会儿就带着小姐过来。”

陆婉想起卫芬的这事情，摇头道：“估摸这两日都不大方便，家里有些私事，等时间合适，我让香茹过去同先生说。”

那婢女自然不敢多问。

“香茹，你把我昨日写的那些字送去给先生。”陆婉看了眼香茹，示意她一起去趟张先生那里，原本是想着昨日就送过去的，烘干字迹天色都暗了。

香茹收拾好，笑吟吟的同那婢女出去了。

“小姐，玉姨娘被鸳鸯叫走了。”香菱进来，低声禀告。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林氏在卫芬身上出不了气，自然会叫玉姨娘过去。

“叫玉儿过来。”

玉儿是侯府家生子，接触正院还是她比较不显眼。

香菱让玫曲寻了玉儿过来，陆婉嘱咐一番，玉儿就去了正院。

“秦婆子，你看到湘儿了吗？”玉儿没有直接进正院，而是问那在门口跟小丫头说话的婆子。

这秦婆子也是家生子，轻声说：“里头门关的紧紧的，湘儿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

“我去她屋里找找，许是在绣花。”这个湘儿，是玉儿自小一起长大的，买进来的。

秦婆子看了玉儿一眼，避开小丫头，拉着玉儿到一边：“我听里面一开始的动静不小，卫姨娘走了之后，珍珠从簪花阁过来，不知说了什么，鸳鸯风风火火的就带人去叫玉姨娘来了。”

玉儿心领神会，笑嘻嘻道：“好，我知道了。知道你喜欢守夜的时候吃点酒，花生的，我让我娘把酒给你温好。”

秦婆子瞬间高兴了，忙点点头，这玉儿的娘差事在厨房，那手艺可是一绝。

屋内。

“说！簪花阁的东西，是不是你动的手脚！”林氏气的肝疼。

簪花阁的下人不经审，平日什么都是在钱妈妈的眼皮底下的，唯有菱花过来，众人都是看不到的。

“姑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玉姨娘哪里敢认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