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
卫芬给几人见了礼,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看了陆婉一眼,轻轻拨动琵琶……
陆婉看了眼陆璋勋,微微一笑,也摆好了架势,准备,见缝插针的拨动几次音……
“祖父,如何?”陆婉得意的看了眼陆璋勋,“卫芬,我们是第一次合奏吧。”
卫芬忙点头,有些怯怯却又大胆的看了陆璋勋一眼,细声细气的说:“大小姐所言不错。”
白太姨娘终于止住了笑,她上下打量着卫芬,总觉得有些古怪。
“你?还是需要练练。”陆璋勋摇头,他不沉迷于政务后,这些东西听了不知道多少,听多了,自然就会品,“卫芬姑娘的琵琶是真不错,你是沾光了。”
陆婉把琵琶一推,哼了一声,让香茹拿着了。
“练兵还要千日呢。”
“大小姐天分极高,奴家小时候可是学了数月才能弹一首曲子。”卫芬声音婉转动听。
“姑娘学了几载?”
“将近十载。”卫芬轻声回答。
“姑娘可否有兴趣,同我合奏一曲?”白太姨娘忽然发难。
卫芬自然不惧,今日是她的机会,不论胜败,多露面,让侯爷知道自己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
陆婉兴致颇高,捧着汤婆子,时不时吃颗干梅子解馋。
陆璋勋对这事也十分感兴趣,他就喜欢这些风流韵事……
婢女给白太姨娘取了琴来,卫芬抱着琵琶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陆璋勋递个眼神。
“祖父,卫芬姑娘在我们家也住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我听说,她亲戚好像搬家了。”陆婉压低了声音,因着下人在装琴架,听到她说话的人极少。
陆璋勋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放在卫芬身上,眼中的欣赏与欲望差点快藏不住了。
“是吗?”
“是啊,也不知道她往后要怎么办呢,父母双亡,亲戚又……”陆婉有些犯了愁,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真可怜。”
陆璋勋似也被代入了这样的情绪,说:“这样啊……”
琴声,琵琶声,此时一齐发出了声音……
陆婉闭上了嘴巴,看着她们演奏,瞧着是认真,脑子里却在想,等会儿直接开溜,把卫芬一个人留在这儿……
白太姨娘这才发现,卫芬琵琶的功力的确不凡,多年的心气差点要崩,不由指法加快节奏,想要乱了卫芬。
可卫芬竟然完全能够跟上……
白太姨娘年纪渐长,天气又冷,不像卫芬已经弹过一曲活动过了手指,弹着弹着,就有些吃力了,手指头有些不听使唤了……
“嗡……”
琴弦断了!
“太姨娘。”婢女眼尖,看到白太姨娘的指尖被划破出血了,心惊之下,忙让人去拿药。
卫芬的琵琶声也戛然而止,担忧的看着白太姨娘。
陆璋勋站了起来,去看白太姨娘的手,陆婉也跟在后头,看了眼卫芬,示意她也围上来。
“不碍事不碍事。”白太姨娘抓住陆璋勋的手,轻轻摇头,又浅笑看着卫芬,“姑娘琵琶技艺实在厉害,我是比不得的。”
卫芬看着眼前的状况,有些不甘心,白太姨娘不过这么点伤,就让侯爷……
“这都没比完呢,太姨娘才厉害。”陆婉瘪着嘴,“太姨娘比她多弹了不知道多少年呢。”
卫芬比白太姨娘小了二十余岁,可不是嘛。
陆璋勋不由看向卫芬,这个女子含苞待放,粉粉嫩嫩,正待人摘下!
白太姨娘稍微愣了一下,发觉陆璋勋松开了自己的手。
“天气冷,伤虽然小,也要好好养着。”陆璋勋站直了身子,“我还有点事要办,现在要过去了,回头来看你。”
“太姨娘,我也要回去了。卫芬,咱们一道回去吧。”陆婉接着说。
白太姨娘也只好起身恭送,等人都走了,皱眉道:“这琴不用修了,直接扔了。”
却说陆婉走到分岔口,寻了个理由,说想起要去二房说个事,便把卫芬一个人留在那儿,跟陆璋勋独处了。
“你做的非常好,时间正好。”陆婉慢悠悠的往二房走,夸了玫曲一句。
玫曲十分激动,她被主子夸奖了!
香茹看了玫曲一眼,玫曲才收起几分兴奋。
“你抱着琵琶先回去,我今日在二房用晚膳。”陆婉既然寻了这个理由,顺便吃个晚膳再回去好了,薛氏自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陆承斌得了仇闵德的几分恩惠,如今仕途顺利,又无旁的小人,薛氏感激不到安阳公主,对陆婉就更加好了。
“让墨痕带披风过来,晚上有风,会冷一些的。”香茹嘱咐一句,玫曲忙点头,小心抱着琵琶往回走。
“也不知道卫芬成不成,若是不成,机会就又难寻了一些。我可看见了,白太姨娘脸上的笑都淡了几分。”陆婉兀自说着,也不管香茹听没听到。
“你看,她们都不是简单的,坐以待毙是最傻的,我们要当先手,才能赢得顺利些。”
香茹听了,默默放在心里。
两日后,远安侯府出了件不大不小的大事。
卫芬姑娘被侯爷纳了!
“卫芬姑娘是谁?”有人问。
“你不知道?不知道也正常,不算是什么正经客人,她啊,是玉姨娘……”知道消息的忙分享这个八卦。
“那她还真是命好,本来是个无处可去的孤女,如今荣华富贵都有了。”好几个人都唏嘘不已,有些羡慕。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还是正头娘子的好!”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没银子好什么。”
莲儿走进针线房,就又听到人在嚼舌根了,有些微怒。
“管事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都闭上了嘴,埋着头,生怕被管事揪出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背后少议论主子的事情!针线房的活是不重吗?今日多做一个时辰才准去吃饭!”莲儿扫视众人,十分有威信,说完这话,见无人敢有异议,才离开针线房。
这些人等莲儿走了,俱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扣月钱,都还好。
“这么冷的天,饭到时候都凉了,那怎么吃……”